姚光启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在慕容晴眼前一晃:“这个令牌,是下江盟的老爷子给的,有了这个令牌,不管在哪里,所有的下江盟弟子都听从调遣。”
慕容晴一把夺过牌子,拿在手里仔细敲了敲:“你居然还有这东西,据说下江龙那老头子脾气特别古怪,寻常人别说得这牌子了,让他看一眼都算天大的面子,你是怎么得到的?”
姚光启随口说了句:“那老头随手给我的,走,去见陈平安吧。香堂在哪?”
“乌衣巷。”慕容晴低声答道。
二人不想暴漏身份和香堂的位置,所以先将方孝孺安排到了一间栈,这才直奔乌衣巷。乌衣巷,这个名字让姚光启产生了无尽的想象,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唐代诗人刘禹锡的那首名传千古的诗,《乌衣巷》,“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但姚光启来这里,并非是寻访古迹,而是因为这里有天成宗的香堂。两人来到一处很宽巷子外,只见巷口便是两家相对而立的规模庞大的宅院,姚光启刚往里面看了一眼,便被慕容晴拉到一旁:“不在那边,这不是乌衣巷。”
姚光启正诧异,走了一段,只见前面又出现一条小巷,一条很普通的小巷,路很窄,里面的房子都很破旧,巷口一块小牌子,已经很久,上面的字也有些模糊了,姚光启一看:无衣巷。
姚光启回身看着慕容晴:“不是乌衣巷吗?”
慕容晴点头:“是啊,无衣巷。”
姚光启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要不是他内功深厚,此刻已经重伤不治了。
无衣巷实在太小了,小到里面只有五户人家,但这五户人家的院子都不算小,从外面看去,怎么也都是个中产之家,至少比养父那个院子要大些。不知怎么,姚光启突然想起了养父的院子,自己虽然只在那里住了短短几年,但在却是自己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一段时光,母亲在那里去世,养父养母虽然对自己很好,但好日子短暂,两年前也被抄了家,如今自己重回京城,时过境迁,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愣头小子了,也再也找不回当初那样的清闲时光了。
“想什么呢?”慕容晴突然在光启背后拍了一巴掌:“进去吧。”
这一巴掌将姚光启拉回了现实,“进哪个门?”
“哪个都行!”慕容晴笑着说道:“据说整条巷子咱们都买下来了。”
这句话让姚光启非常震惊,要知道,京师重地,一套三进的院子已经价值不菲了,一条小巷子,整整五套院子全买了下来,这需要多少钱啊?“愣着干什么?”慕容晴再次将姚光启拉回了现实,只见第一个院子的门打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颤巍巍的探出头来,见慕容晴,缓慢的说道:“姑娘,你找谁呀。”
慕容晴左臂蜷曲着前伸,右手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姚光启知道,这是天成宗弟子特有的暗号,那老妇人一见慕容晴做了这个手势,便不再说话。
进了院子,很快屋里就出来三个人,一高一矮一胖,三人一见姚光启,先是一愣,随即便恭敬的上前行礼:“宗主驾临,属下有失远迎。”
“你们认得我,那就省了很多麻烦了。”姚光启觉得欣慰。
中间那个矮个子笑呵呵的说道:“天生观的大会那天,我就在当场,当时在下面看到宗主的风采,属下仰慕的不得了。后来天下盟突袭,您镇定自若,带着我们打垮了多年的宿敌天下盟,咱们兄弟别提多扬眉吐气了。”
右手边的胖子笑呵呵的说道:“好了,少拍马屁了,你拍马屁的功夫最厉害。属下叫陈平安,是京城香堂的香主,您有什么吩咐,直接交代属下就行。咱们这个香堂比较特殊,是老宗主为了打探京城里的消息特别设的,所以咱们这个香堂不负责收纳弟子,只打探消息。”
这番话正中姚光启下怀,他要的就是打探消息:“官场的消息也能打探吗?”
陈平安笑着指了指最左边的高个子:“他叫米糕羊,在京里朋友多,人脉广,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手。刚才这个拍马屁的家伙叫马吉,最擅长就是拍马屁,所以我们都叫他马屁,但他在眼线极多,很多重要的消息都是他打听到的。除了他们两个,咱们香堂在京城里还有二十几号人,都有各自的路子,您要打听的事,只要交给就行,保证不会误了您的事。”
姚光启看了看老妇人,“她也是宗里的弟子?”
陈平安笑着说道:“宗主您放心说,她叫哑婆婆,但其实她是聋子,您说的话她听不见的,她在门口问话,其实是让我们听的。”
“哑婆婆。”姚光启重复了一遍,他又看了那老妇人一眼,那老妇人弯腰驼背,慢吞吞的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