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缉拿那些贼人,现在最要紧的,是如何善后的事了。”田中同慢慢走到发呆的蒋涣身旁,表现出超乎异常的平静。
“善后?”蒋涣早已昏了头,脑子里一片浆糊的他,根本听不明白田中同在说什么“什么善后?人他娘的都死了。”
田中同斜着眼睛瞄着火光,脸却对着蒋涣“我说的不是里面的人怎么善后,我指的是大人您呐!”
“我?”田中同如此反常的平静引起了蒋涣的注意,他突然意识到了这里面似乎是个局。
田中同一脸严肃的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惊动朝野是肯定的了,皇上那也很难瞒得住了,一旦皇上追究起来,那这……”
田中同虽然没有点明,但蒋涣还是听出了门道,他大骂道“他妈的,这事一定有内鬼,老子看你就可疑,刚才你他妈笑什么?对,就是你!”
面对蒋涣的质疑,田中同不疾不徐,更不申辩,坦然的说道“与其现在胡乱怀疑自己人,还不如赶紧想办法,内鬼什么时候都能抓,但真惊动了皇上,以后恐怕负责抓内鬼的人就不是您了。”
蒋涣的脸色被气的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着田中同,真恨不能一巴掌扇过去,但当他看到田中同身后冲天的火光后,他突然觉得一阵眩晕,抬起一半的手无力的落了下去,身子也感觉发飘,他极力的抬手,但身体就是使不出劲,随即,眼前一黑,蒋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看着晕倒在地的蒋涣,田中同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他上前一步,故作惊讶的尖叫道“大人,大人,快来人,大人晕倒了。”
就在蒋涣在无衣巷撞的灰头土脸的时候,姚光启已经到了紫金山上的定林寺,一边惬意的喝着茶水,一边跟主持秀光谈经论道。
“你的那些手下警惕性很高啊,一进来就四处查看,一看就是老江湖。”秀光和尚很喜欢姚光启,更喜欢跟姚光启说话“他们不会是江洋大盗吧,他们不会洗劫我这定林寺吧。”
姚光启笑呵呵的说道“怎么,大和尚,你不是说万法皆空吗?臭皮囊都能舍得,你寺里这些身外之物还惦记什么?”
“以我之理,还施我身?”秀光和尚哈哈一笑“你这都是歪理,和尚我不上你的当,不跟你辩歪理。你们打算何时走?”
姚光启眼前一亮“大和尚真神了?你这佛法真的高深到能知人所思所想?”
秀光和尚得意的一笑“世间哪来那种本事,就算是佛法,也不过是渡人向善的良言善语罢了。我能知道你想走,无非是看穿了你的心思罢了。你说我不舍得,其实分明是你自己不舍得,但你到底不舍得什么,是人?还是情?还是物?”
姚光启叹了口气,苦笑“人?情?人和情,那怎么说得清呢。长路漫漫,前程未卜啊。”
秀光和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要去哪,和尚不问,也不想知道,只有一句话送你,佛在心中。”
姚光启不解“佛在心中?”
“这是我多年来参悟佛法所得,一切佛法智慧,都在这四个字中,佛在心中,你自己领悟去吧。”说着躺下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天成宗的人在陈平安的带领下,分别向苏州杭州转移,而姚光启在与秀光和尚道别后,又秘密潜回了京城。
在城外与张玉汇合后,两人一同打马向傅友德的大营飞奔而去。
现在咱们说一说云南战事的来龙去脉。自打洪武十四年北方战事平定之后,长城以南,除了云南,整个中华版图都已落入了大明朝廷的掌控之内。云南,成了蒙古人在长城以南最后一片势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