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启赶紧拦下吕合斤,显得很为难的摇了摇牙说道:“这样吧,大人,五百贯,怎么样,再多,我们也拿不出来了。”
五百贯,吕合斤已经满意了,他高兴的刚要答应,哪想到一高兴竟然口吃了,本来要说的话是“五百贯还差不多,”一出口竟然便成了“五、五、五百贯,”这一口吃不要紧,吓的对面的姚光启赶紧加价,“一千,一千贯,大人,不能再多了,我们实在是没有了。”
张玉赶紧拉姚光启的衣角,他不想给这一千贯,更不想滋长这种歪风邪气,但又没法当着吕合斤的面说不给,只得小声问:“你哪来的一千贯?”
姚光启转头对张玉挤了挤眼睛,也小声对张玉说,但却故意让吕合斤听到:“前天我连推三把,赢回来了。”
张玉听姚光启这么说,心知其一定是有了主意,故意配合说道:“你要都给出去?”
“现在就写借据!”吕合斤喜不自胜,赶紧拉着姚光启来到自己的桌案前。
只见姚光启提笔就写:
借条
今有燕山护卫百户姚广孝,向傅友德大将军麾下镇抚吕合斤借钱一千贯,双方限定,三日内交还。
吕合斤看着借条,满意的不住点头,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得意的笑,人生最高兴的事恐怕就是收钱了,不管是多么有钱的人,多么有权的官,总是难以拒绝钱,更难以拒绝送钱的人,在收钱的那一刹那,送钱的人简直比亲娘还亲。所以当送钱的人提一些要求或做一些事的时候,收钱的人总是有极高的容忍度,此刻的吕合斤也不例外,当他看到两人竟然交头接耳时,他视若无睹,竟还刻意的等了一小会,让两人把话说完。
此时的姚光启,正趴在张玉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而张玉一开始还皱着眉,几句之后立刻眉开眼笑。
“说完了?”吕合斤体贴的问道。
姚光启点头,笑呵呵的说道:“大人,为了少给您添麻烦,您去大将军那去核实的时候,带着我们二人可好?这样,要真核实了我们不是投军来的,就坐实了我们奸细的身份,就地正法;若核实了我们就是来投军的,我这哥哥当即启程,返回京里取钱,快的话明天晚上就能赶回来了。”
吕合斤一听,也有些道理,急于收到一千贯的他,哪里知道姚光启的真实想法,便对着帐外喊道:“来呀,带着二人跟我走,去参见傅友德将军。”
吕合斤求见之时,傅友德正盯着进军图发呆,一听吕合斤求见,头也不抬的说了句:“让他进来。”
吕合斤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笑呵呵的哈着腰,捏着嗓子说道:“将军,巡营时抓到两个人,拿着燕王的腰牌,说是来找您投军的。”
傅友德虽然答应了朱棣的要求,但由于事务繁忙,回来也没跟任何人提起,所以即使是傅友德身边的心腹也不知道会有人来投奔,更别说吕合斤这些下面的将领了。听吕合斤一说,傅友德一拍脑门,“对了,可能是燕王派人来了,快传进来。”
吕合斤一听,还真有其事,真的天降横财呀,心里乐开了花,屁颠屁颠跑了出去,带着姚光启二人进入帐中。
在姚光启印象中,已经年近五十的傅友德,也算是沙场老将了,必定是个性格刚毅、沉稳老辣的人,可能是刀疤脸,而且是满脸的横肉,端坐帅帐之中不怒自威。但一见面,彻底打破了原来的想象,如果不是一身的战袍,如果不是在军帐之中,活脱是个儒雅有风度的文人雅士。
姚光启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傅友德,傅友德也正看着下面二人,只见前面走进来的人身高体壮,精气神十足,阔脸宽额,两眼炯炯有神,一身的正气。后面那人稍矮些,但头却比常人大,眼睛不大,但却特别有神,从此人眼神中,傅友德似乎读出了与众不同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傅友德一时也说不清楚。
张玉率先开口:“燕山中护卫百户张大山,百户姚广孝,奉燕王之命前来将军麾下听令,我二人愿沙场建功,随时听候将军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