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姚光启眼前一亮,他看了看帐外“现在吗?”
傅友德挑帘走出大帐,朝着石堡的方向望去“天黑了,正是偷袭的好时候啊。”
回身看着姚光启“你不是一直想阵前杀敌立功吗?今晚就有个机会,你要不要去?”
姚光启往前迈了一大步,挺胸道“随时听候大将军将令。”
不到二更时分,三千精锐轻兵,从明军大营中悄悄的开了出来,这三千人一水的轻甲轻骑,全部都是傅友德中军的精锐骑兵,其中还包括傅友德寄予厚望的飞羽营,统帅这三千轻骑的是一位年轻的将军,也是一身软甲,只见此将马后不仅挂着北平弩,北平弩的旁边还挂着一张特大号的黄杨大弓,大弓旁整整齐齐的摆了三壶箭。此人旁边还有一位身不着甲的年轻人,此人马上无弓,却挂着一杆长枪,手中握着一支像烧火棍一样的黑色棍子。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年轻将领手一挥,三千轻骑向着白沿江上游方向飞奔而去。
这领兵的将领正是张玉,他率领的三千轻兵全部口衔枚马裹蹄,目标是白沿江北岸的一处渡口。根据斥候的探报和白天的
亲自考察,已经可以判定,元军的十几个石堡,所有的后援补给都要经过背后这一处无名渡口,渡口很小,只能容纳十几条船,但如今却是北岸守军最致命的要害。
三千轻骑绕过石堡,很快来到渡口附近,渡口虽小,但守备却不弱,足足有两千人马把守,而且外围布置了很严密的防备措施。
为了保持绝对的隐蔽,在距离渡口五里之外,张玉便命所有人下马休整,他和姚光启带着三个熟悉情况的斥候,五个人步行前往渡口附近观察。
得知明军大军已至,渡口明显加强了防备,渡口的营垒箭楼上点了很多灯,将四周照的很亮,巡夜的士兵也分为好几队,来回不停的巡逻警戒,张玉等人刚刚隐藏好行踪,恰好赶上箭楼上放哨的士兵换防,张玉指着箭楼“看出问题了吗?”
姚光启对此并不精通,摇了摇头,张玉指了指箭楼,又指了指营垒和辕门,低声说道“箭楼如此低矮,箭垛太窄太简易,视野不够高远,箭垛后也只能藏一名弓弩手,营垒外围也没有拒马,我相信也不会有壕沟,这分明是临时搭建的营垒。”
姚光启点头,他料定张玉已经胸有成竹了“想好怎么打了?”
张玉点头“走,回去。”
负责守备渡口的将领叫刘陈鱼,是个汉人,四十二岁了,从至正二十年便从军当兵,那是他才二十岁,至今在军中也待了二十多年了。
这刘陈鱼虽然打仗一般,却有两样旁人不及的本事,一是能忍,二是能拍,忍常人所不能忍,忍他人所不愿忍,上面不管派下来多么辛苦的差事,不管上级和同僚怎么整他,刘陈鱼都能忍下来,不管差事办的咋样,不管上面怎么责难,刘陈鱼都忍的下来。能拍就是拍马屁,要说这拍马屁,刘陈鱼堪称大师,与一般人刻意的逢迎拍马不同,刘陈鱼的马屁总是无形之间,就能让被拍者无比的舒服。在潜移默化中,让人如沐春风,完全感觉不到他在拍马屁。比如达里麻打算派兵到北岸布防,但达里麻自己不习水性又不敢坐船过江,到了江边后看见船便发怵,达里麻极好面子,害怕旁人取笑,不肯说自己畏惧坐船,只一味在江边犹豫徘徊。当时刘陈鱼很快就看透了达里麻的心思,来到达里麻面前,一脸正色的说道“末将有句谏言,请大将军斟酌。大将军心系战场,要过江实地勘察固然是好,但过了江后,视野远不如在这边开阔,大将军如今这位置,正是一览对岸战局的最佳位置,在这里,对岸所有情况尽收眼底,可是到了对岸,哪有这里看的全面。所以末将建议将军不必过江,就在这里统领全局,我等心里才有主心骨。”
虽然明面是在提出异议,但实际上是在给达里麻台阶下,又将达里麻的胆小强行解释成了把握整体战局,达里麻听了大喜,立即将刘陈鱼官升一级,又将负责北岸大军粮草补给督运的美差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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