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传说之墨行天下作者:轻年
第4节
“你在看什么？”
看墨璟肆眨巴着晶亮亮的眼睛，表现出很好奇的模样，竹音笑得开心，将手里的书拿到墨璟肆面前：
“有兴趣？”
那只是一本奇闻杂谈，记载了无极大陆之上一些有趣的人事，墨璟肆看了一眼封面，然后翻了几页，恰巧翻到有关风海帝国的一些记载。墨璟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注意力完全被书页上的内容吸引：
“风海帝国，地处无极大陆东域西面，临海，拥有众多属性稀少罕见的水系魔兽，风海帝国之人善御兽之术，风海帝国皇室更有秘传契约符文，皇室子弟，旁系血脉可签订两头契约魔兽，而直系血脉可拥有三头本命契约魔兽。”
看到这段，墨璟肆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指着这段文字，转头问竹音：
“风海皇族的人竟然可以签订多只契约魔兽？但灵瞳告诉我每个人只能签一只。”
竹音伸手点了点墨璟肆的鼻子，笑道：
“上面都说了是秘传之术，常理上说，的确每个人只能签订一只，唯有皇族血脉的人才有多签的能力。”
“哦……”
其实，墨璟肆对那些多签契约魔兽什么的内容并不十分感兴趣，只是刚才，她在看到风海二字的时候，想到了轩辕晨，她不知道轩辕晨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但她直觉轩辕晨的身份很不一般，从她走的时候，身后那长长的护卫队便知道了。
因为想起了轩辕晨，所以她才多问了一句，她仅仅是想了解一下轩辕晨所在的国家是个什么样子罢了。一想起轩辕晨，墨璟肆心里便有些想念，她甩了甩脑袋，将书一推，道：
“我困了，去睡觉。”
说完，她哒哒哒地跑到房间里唯一一张大床上，很自觉地睡到里边，盖好被子就闭眼准备睡觉了。竹音笑着将书收起来，然后熄了灯，躺在墨璟肆身边。墨璟肆感觉到竹音已经躺下，心里第一次感到如此安定，自从来了无极大陆，这还是第一回有人守在她身边，陪她一起睡觉。
以前在逍遥仙居的时候，药青叶时常会陪着她和墨璟伍一起歇息，即便药青叶不在，她身边也是一直有墨璟伍陪着的。来了无极大陆之后，她身边除了一个灵瞳，再无他人，尽管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她心中难免会有些惧怕，现在倒好了，有竹音在，墨璟肆闭眼躺着，很快便睡着了。
听着耳边的气息渐渐平缓，竹音微微翻了个身，在黑暗中细细打量着墨璟肆安静的睡脸。墨璟肆的五官还没有长开，但已经初初能看得出形貌来，两撇英气的剑眉，大概是像了她的爹爹，而秀气的五官，应当是由娘请处得来的吧。
竹音看着她的小脸，记忆蓦地回到两天前。那天来自风海的帝女轩辕晨离开了丹药阁，回风海去了，在众多送行的人之间，墨璟肆竟然抢在最前边，丝毫不怕众多长老在场，对着那远去的马车大喊大叫。她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却异常清晰，自那个时候，竹音才知道，原来林子陌手下还有这么一个小弟子。
当天下午，竹音从丹药阁的藏书阁出来，路过一个小山坡，却在那山坡上边看到一个小小的影子，她惊奇地发现那小小的身影竟然正是墨璟肆。却见墨璟肆背对着她，仰头望着远处连绵不绝起起伏伏的群山，安安静静的样子，和之前见到的大不一样，正因此，才激起了竹音的好奇心。
她上前走了两步，在能看见墨璟肆侧脸的位置停了下来，她想看看墨璟肆究竟在作什么。墨璟肆望着远处的群山，灵瞳趴在她身边的地面上，也不说话。这时候，墨璟肆突然站起来，双手括在嘴边，对着连绵的群山大喊：
“爹！！娘！！！小伍儿！！！”
“你们还好吗？！！”
“我……我好想你们啊！！爹！娘！”
“晨儿也走了……”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蹲下，双臂抱膝，喃喃自语，“在这里，唯一能与我说得上话的人也走了，爹，娘……小伍儿，我想回家……肆儿好想回家……”
矮小的背影缩成一团，灵瞳看着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劝慰，对于墨璟肆的家，以及她的家人，就连灵瞳也是不了解的。竹音站在树丛之后，眉头紧锁，墨璟肆的模样太过哀伤，毕竟只是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流落在外，终究是惹人心疼。
竹音却没有贸然出现，她只安静地看了墨璟肆一会儿，便离开了。她留心了一下有关墨璟肆的消息，才知原来墨璟肆竟是林子陌的嫡传弟子，想来天赋也是极为不错的，才有了后来那一出突兀的威逼要挟的拜师戏码。
“等你练好了本事，便可以自己回家了。”
轻轻呢喃一句，竹音伸手捏了捏墨璟肆的小鼻子，然后自己也合上眼，安静睡去。第二日一早，墨璟肆是被竹音捏着鼻子给捏醒的，她睁开眼便看到竹音那张笑得特别灿烂的脸，墨璟肆用力推开竹音的手，翻了一个身，紧紧抱着被子：
“再睡一会儿……”
见状，竹音脸上的笑容更甚，又转而捏住墨璟肆的耳朵：
“小懒虫，已经日上三竿了，快些起来，我带你去街上逛逛。”
竹音提着墨璟肆的耳朵，将她从被窝里面拎出来，墨璟肆疼得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挣脱了竹音的手，瞪了她一眼，气鼓鼓地穿好衣服，拿起竹音替她准备好的水将脸洗了，再用茶水漱了口，走出屋来。
的确如竹音所说，外边天光已经大亮，墨璟肆摸了摸后脑勺，想来是来到无极大陆之后头一次睡得那么安稳，她竟睡不醒了，还想赖床。竹音跟着她走出来，然后牵着她的手，像是来时那样，牵着她，出了竹苑，朝街上走。
出院门的时候，灵瞳像是有所感，三两步跑了来，习惯性地趴在墨璟肆肩头，毛茸茸的脑袋让墨璟肆的脖子有些痒，逗得她缩了缩脖子，哈哈地笑。竹音见墨璟肆笑得那么开心，心里也愉悦起来。
她带着墨璟肆在热闹的街上闲逛，这街上墨璟肆不是没有来过，但她之前来时，是与林子陌她们一起赶路的时候，只匆匆路过，便去了丹药阁，根本没有好生逛过。这次竹音带她出来，墨璟肆就像是出了笼子的鸟儿，展开翅膀四处翱翔，她嘻嘻哈哈地在街上又蹦又跳，带着灵瞳看看这又看看那，格外兴奋。
竹音走在她身后，脸上的笑意一直未曾消减，她给墨璟肆买了糖葫芦，又替她置办了新衣，她本还想替墨璟肆定制一块辨识身份的玉佩，却在墨璟肆脖子上见到一块儿上好的白玉牌，上书璟肆二字，她便打消了这个想法，转而将自己常年带在身上的聚灵玉佩送与墨璟肆做了迟来的见面礼。
墨璟肆倒是开心，来者不拒，灵瞳看得直翻白眼。天色微微有些晚了，竹音打算带墨璟肆去看皮影戏，她走在墨璟肆后边，墨璟肆跑跑跳跳走在前边。因为天色的关系，墨璟肆不慎与人撞在一起，只听哎呀一声惊呼，墨璟肆连退两步，而对面一个女孩子却是跌坐在地。
知道自己今天玩得太忘形，这下撞着人了，墨璟肆刚想道歉，却又将道歉的话止住，因为那个跌坐在地的女孩儿竟是那日所见的萧澄，墨璟肆不仅没有道歉，反而双手环在胸前，斜眼睨着她，脸上的笑容也收起来，好不容易开开心心玩一天，居然在傍晚时分遇见萧澄，真是扫兴。
萧澄身后没有跟着萧裕成及言峰言俊两兄弟，走在她身后的是一位老者，见墨璟肆撞了人却不道歉，他皱了皱眉：
“这是谁家的孩子竟如此无礼？”
萧澄撞疼了脑袋，她捂着脑门，好半天才有精力将视线落在撞了自己的那个人身上，这一看之下让她大为惊讶，此人竟然是墨璟肆！萧澄瞪大了眼睛，一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伸出来，指着墨璟肆，结巴道：
“你、你……你怎么……”
“我怎么在这里？”
墨璟肆冷哼一声，笑道：
“这路是你的？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你不是被……”
“我不是被关在后山吗？哈哈，萧澄，我想，孰是孰非你心里清楚，我到底该不该关禁闭，你比谁都清楚！”
每次萧澄想要说话，便被墨璟肆抢白，好半天，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完，反而被墨璟肆呛得面红耳赤。
☆、第十九章阁中少主
墨璟肆表现得毫不客气，言辞中火药味甚浓，将萧澄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面红耳赤，却无法出言反驳。站在萧澄身后的老者皱起眉头，神色严厉地扫了墨璟肆一眼，怒声道：
“你这小子好生无礼！撞了人还那么嚣张！”
萧澄这才想起来她身后还有这位老人，心里有了底气，她从地上站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喊：
“墨璟肆！”
“怎么？”
墨璟肆眉头一挑，眼神轻蔑。萧澄被墨璟肆这么一瞪，刚刚心底那点微薄的底气突然间荡然无存，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咬着牙道：
“你，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闻言，墨璟肆冷笑：
“哼，我管你是谁！打不过就叫老子，老子来了还喊上老子的老子，想来也是没名没姓之徒。”
一番对白下来，萧澄已经眼眶通红，随时可能哭出来的模样，墨璟肆斜眼瞥了她身后那老头子一眼。那老头子被她这眼神刺激得心头火气，万分恼怒，单手一招，就要发难，依照此人王级修为，若是墨璟肆真的受了这一掌，估计会就此废了。
“青枫丹王，以你这般年纪，同一个小孩子出手，难道不怕世人笑话吗？”
青枫的掌风落到墨璟肆面门之前，一股气劲轻飘飘地从墨璟肆耳边扫过，将那掌风化于无形，墨璟肆只感觉肩膀一暖，竹音已经出现在她身边，一手轻轻按在她的肩膀上，示意她不要再说话。墨璟肆抬头看了一眼竹音，只觉得她此刻说话的语气与自己很是相像，但竹音说出来，就别有一番感觉。
墨璟肆扯了扯嘴巴，朝竹音吐了吐舌头，灵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以前没发现墨璟肆如此爱捣乱，一点都不消停，它伸出小小的爪子，在墨璟肆脸上推了推，将她脸上搞怪的表情破坏殆尽。竹音却不在意，她将视线落在青枫和萧澄身上，然后笑了：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萧家小丫头之前与璟肆有过不快，今日璟肆又不小心冲撞了你，便两两相抵，如何？”
从竹音出现在墨璟肆身边开始，那叫做青枫的老者的脸色就不太自然，他看出竹音竟然是袒护那无礼的小孩子，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更多的却是苍白无力。他嘴唇颤抖了一下，就在萧澄希望他出个声，至少也让墨璟肆低头道个歉的时候，青枫开口道：
“既、既是如此，便就此作罢吧，澄儿，我们走。”
“啊？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澄儿，莫要耽搁，你明日还有早课。”
萧澄明显没有料到青枫会选择退走，她诧异地看了看墨璟肆，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竹音。萧澄以前是没有见过竹音的，自然不明白为什么青枫会显得如此惧怕此人，但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虽然心里不服气，却也只能瞪墨璟肆一眼，跟着青枫离开了。
见青枫带着萧澄走了，竹音微微笑了，然后准备牵着墨璟肆继续走，虽然有些耽搁，却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皮影戏还是可以看的。但墨璟肆却双臂环抱着，噘着嘴看她，不肯挪步。
竹音诧异地看向她，笑道：
“怎么了？小家伙为何不肯走？”
墨璟肆嘴巴翘的老高，眼睛晶亮晶亮的，开口问出心中疑惑：
“你到底是什么人？”
竹音闻言脸上笑容不减：
“哦？怎么突然对我的身份感兴趣了？你之前都没有问过呢。”
墨璟肆挑了挑眉毛，眼珠子转了转，道：
“我其实一直都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灵瞳说你比林师傅厉害，至少也是个丹皇或者武皇吧，可是你又这么年轻，在阁中四处皆可自由出入，定然是居于高位的人，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做弟子，但我觉得你是好人，做你的弟子我也很开心，但既然我都是你的弟子了，你的身份什么的，不能告诉我？”
听墨璟肆说了这么一大堆，竹音心里万分诧异，她没想到一个九岁的孩子竟然可以想得那么多，原来她答应做自己的弟子，只是因为她不觉得自己是坏人，所以才肯妥协。难怪林子陌如此清高的人也要收她作为自己的嫡传弟子，墨璟肆如此头脑，加上不弱的天赋，日后必然是大器之才。
“没想到你这小家伙倒是想得复杂，不过嘛，我若给你说了，你得替我保密。”
“好！”
墨璟肆回答得爽快，喜笑颜开。竹音俯身，在墨璟肆耳边轻轻吐出几个字，然后勾着嘴角牵起墨璟肆的小手，朝不远处的小茶馆走去。墨璟肆还没有回过神来，在心里好好琢磨了一下，才惊愕看向竹音，却见她背对着自己，只留了一个背影。
我便是少阁主。
想清楚了这句话的意思，墨璟肆龇牙咧嘴半天，她的运气到底是有多好，竟然给她遇上这么一个女师傅，丹药阁的少阁主诶！这是多么高的身份，难怪她管三长老叫三老头，而刚才那个叫青枫的老者看到竹音的时候，整张脸都白了，原来是这样！
再想起刚才青枫就像是吃了苍蝇的表情，墨璟肆就觉得好笑，她蹦蹦跳跳地跑到竹音前边，眼睛里闪闪发光，笑道：
“师傅，那你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你可莫要用什么天赋高来哄我，你能一眼看出我的天赋的？林师傅可是用了一个像是水晶球一样的东西测过才敢下定论呢！”
竹音看她笑得像个小狐狸，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道：
“我便是喜欢，你能作何？”
闻言，墨璟肆做了个鬼脸给竹音看，这时候，茶馆到了，一阵又一阵叫好声从里面传出来，墨璟肆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过去，不再缠着竹音问东问西，高兴地朝那茶馆跑过去。竹音陪着墨璟肆听了一曲皮影戏，这戏讲得是丹药阁阁主当初建立丹药阁的传奇事迹，墨璟肆一边听一边笑，间或跟着周围人起哄大喊，看得竹音连连叹气，无奈至极。
竹音自然知道她笑得并非那皮影戏多么精彩有趣，仅仅是因为自己刚刚告诉她的那句话而已，墨璟肆在她面前展现出在别处完全看不到的天真活泼的一面，让竹音越发觉得自己当时的决定是对的。等看完了皮影戏，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这一天过得异常充实开心，回去的路上，墨璟肆走在竹音身边，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突然两步跑到前面，然后转过身来，对这竹音笑：
“师傅，谢谢你！”
竹音诧异地停下脚步：
“为何言谢？”
“这个地方于我而言是陌生的，我的爹娘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但师傅你就像娘亲一样，我很喜欢你！”
竹音笑眯了眼：
“既是如此，你便跟我学好本事，日后才好回家。”
“嗯！”
竹音带着墨璟肆回了竹苑，墨璟肆这一天玩得很累，回去之后很快便睡着了，第二日一早，竹苑的大门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墨璟肆被吵醒了，不耐烦地翻了一个身，然后抱着被子继续睡觉，竹音自然是很早便起来了，坐在书案前研究阵法，听到院门被敲响的声音，她推门出来，将门打开。
却见门口站着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林子陌。竹音诧异地眨了眨眼睛，疑惑道：
“林丹王？”
林子陌见到竹音，恭敬地朝她行了一礼，然后才道：
“少阁主，我是来寻人的。”
见林子陌如此，竹音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璟肆？”
林子陌扫了院内一眼，点头道：
“是。”
“既是如此，你回去吧，这两日璟肆都在我这里，之后我自会将她送回去。”
林子陌明显没有料到竹音的态度如此不留余地，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道：
“不知少阁主为何要留璟肆？她是我的弟子，理当回陌尘轩。”
竹音挑着眉道：
“回你那里还不是继续去关禁闭，莫给我说你不知情，凭你在阁中的身份，若要护璟肆无事，明明可以免去这禁闭，而你却默许了这项惩罚，想来这缘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林子陌皱眉：
“少阁主……”
墨璟肆是他的弟子，他怎么会不尽力保她，竹音如此说又是何意？竹音却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只摇了摇手，道：
“林丹王请回吧。”
话已至此，林子陌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他有些困惑地看了竹音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简：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留，还请少阁主替我将这玉简转交给璟肆，让她这两日莫要怠慢修行。”
说完，林子陌向竹音抱拳告辞，然后离开了。竹音看着林子陌走远，好半晌才将门关上，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怎么会不知道，萧家那小丫头会如此嚣张又怎么可能完全没有道理？全部缘由也只在一个叫做萧君若的女子身上罢了！
“至今，依旧是放不下呢。”
竹音将门关好，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陈年旧事。
☆、第二十章聚灵玉佩
等墨璟肆醒过来的时候，已然到了正午时分，竹音见她昨日玩得太累，便没有将她叫起来。墨璟肆揉着眼睛坐起来，扫视一眼，发现竹音没有在房间里，她穿好衣服跑出门去，正好见到竹音正在院子里打坐，墨璟肆只是远远看着，都能明显感觉到竹音周身强烈到有形的能量波动。
墨璟肆瞪大了眼睛，没有贸然靠近，只见一片金灿灿的光芒笼罩在竹音身边，将她整个人都衬得像是从天上落入凡间的神女，好不耀眼！片刻之后，竹音身边的金光一点一点淡去，最后像是卷过一阵清风，将那些光点尽数湮灭，竹音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里带着温和的笑，转头看向墨璟肆。
早在墨璟肆醒过来的时候，竹音便感觉到了，她之所以没有立即收功，便是相让墨璟肆感受一下伸出一片能量之中的感觉，这对墨璟肆来说，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因为没有一个高手会愿意在自己修炼的时候受到外界的干扰。这样的感受哪怕只有片刻，对于墨璟肆而言，对今后修炼时的感悟都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师傅！”墨璟肆看到竹音脸上的笑，立即又蹦又跳地朝她跑过去，一边跑一边道，“师傅你好厉害！那些金光都是天地灵气吗？竟然可以那么浓郁！”
竹音勾着嘴角，笑得开怀，她伸手摸了摸墨璟肆的脑袋，笑道：
“你往后定然比我厉害的。”
“真的吗？那我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做到吧！”
墨璟肆的眼睛闪闪发光，刚才那一幕在她心里种下一颗朦胧的种子，那颗种子将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逐渐生根。竹音对墨璟肆不骄不躁的态度感到十分欣慰，她从怀里掏出林子陌今日交予她的玉简，递给墨璟肆，道：
“璟肆，这是林丹王今日交予我，让我拿给你的东西，这是一枚传音玉简，想来应该是林丹王担心你的安危，特意将这个交给你，若是有事，你便将自己的灵力传入玉简之中，那时你所说之话，便会传到林丹王那里。”
“这么神奇？”
墨璟肆把玩手中的玉简，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如此奇妙的东西，便似爹爹所讲的千里传音，只不过这传音却是连她这般修为低下之人也是可以用的。竹音看墨璟肆拿着那玉简爱不释手的模样有些心里不平，她伸手在墨璟肆的脑门上敲了一下，然后挑着眉故作生气模样：
“不过一个传音玉简，你便如此稀罕，我昨日送你聚灵玉佩之时也没见你如此激动！”
“耶？”墨璟肆捂着脑门，眨巴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看着竹音，傻傻地笑，“那个玉佩有什么特别吗？”
闻言，竹音为之气结，那可是她带在身边数十年的聚灵玉佩啊！寻常东西怎么会让她看得上眼，且多年未曾舍弃，将之交给墨璟肆，最后竟然只得到这么一句回复，如何不让她愤怒。竹音二话不说，先敲了墨璟肆一个爆栗，墨璟肆莫说躲了，连她的动作都未曾看清，脑门便啪一声脆响，疼得她龇牙咧嘴哇哇直叫。
“师傅，你为何突然打人？”
墨璟肆眼泪汪汪，竹音刚才那一下可比之前哪一次下手都重，她瘪着嘴，委屈不已，难道自己说错话了？竹音瞪着眼看她，好半天不说话，直看得墨璟肆心里发毛，过了一会儿，竹音轻轻叹了一口气，双肩垮下来，身上的气势骤然一松，看着墨璟肆的眼神颇为无奈，她摇了摇头，道：
“你将昨日我送你的玉佩拿出来，我说与你听。”
见竹音态度缓和，墨璟肆扑通扑通狂跳的小心肝才终于稳定下来，她偷偷吐了吐舌头，然后从怀里将那块淡紫色的玉佩取出来。竹音将玉佩接过，然后对墨璟肆说：
“你就在此打坐，一个时辰之后我再来寻你。”
说完，竹音的身体就像是一阵青烟，骤然不见了踪迹，墨璟肆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个情况？师傅不是说要将那玉佩送与我吗？怎么竟然又将它拿回去了？灵瞳趴在一旁的假山上，看到墨璟肆脸上的表情，她忍不住哈哈地笑，然后一个不慎从假山上跌下来，摔落到池塘里。
墨璟肆瞪了灵瞳一眼，也不去管它，心里回想着刚才的事情，想来，那聚灵玉佩定然不是凡物，不然竹音为何竟那般重视，既然竹音说了让她打坐，她打坐便是。墨璟肆想到这里，干脆就地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冥想状态。
一个时辰很快便过去了，墨璟肆这还是第一次按照灵瞳所说的方式来冥想修炼，这一个时辰里，她一直将自己想象成一个磁体，感受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从四面八方一点一点地进入自己的身体，然后被融入丹田。当耳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墨璟肆心神一松，自然从冥想状态脱离出来，她睁眼便看到竹音站在她身边。
竹音此刻心里是惊奇的，没想到墨璟肆的天赋竟然如此之好，她刚才在冥想的时候，心神异常集中，竹音能感觉到，墨璟肆的注意力比一般所谓天赋高的孩子还要集中三倍以上。但是美中不足的是墨璟肆虽然精神集中，吸收到的天地灵气足够精纯，却不够快，速度慢得有些不正常。
她皱了皱眉，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想来这便是她与墨璟肆的缘分了，她想要赠与墨璟肆的聚灵玉佩，恰巧可以解决墨璟肆身上这个问题。墨璟肆看着竹音，见她虽然站在自己身边，却好像陷入了沉思，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伸手拽了拽竹音的裙角，喊了一声师傅。
竹音回过神来，然后蹲在墨璟肆面前，将聚灵玉佩重新交予墨璟肆手中，然后道：
“你将它放好，然后再打坐一个时辰，之后再告诉我你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