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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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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璟肆轻飘飘地借着树枝与树枝之间的阴影向前移动,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她们便来到了一个山洞前,墨璟肆眼光如电,在洞口的草丛中发现了些许血迹,她四下看了看,示意妲洛在洞口观察情况,然后自己带着轩辕晨朝洞中走去。

精灵与兽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扑朔迷离,越是这种时候,越发不该惹祸上身,但是对墨璟肆而言,越是小心谨慎,撇清自己,那么最后依然躲不掉该来的麻烦,若是如此,还不如主动出击。她带着轩辕晨深入山洞之中,从怀中摸出一颗夜明珠将前路照亮,不多时,洞中的景象清晰地呈现在她们眼前。

洞内黑漆漆的地面上趴着一个人,墨璟肆与轩辕晨对视一眼,小心地走过去,待得渐渐看清了那人的样子,墨璟肆两人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嘶嘶有声:

“怎么会是他?”

那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尤尔沙,只见尤尔沙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竟有不下数百的伤口,两肩上各有一个洞穿的大洞,若不是还吊着一口气,可能早就死了,这样的伤势,即便有皇字之境修为,也是必死无疑。

墨璟肆和轩辕晨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墨璟肆快步走到尤尔沙身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替他查看了一下伤势,片刻之后,墨璟肆的脸色越发黑了。轩辕晨守在她身边,见她在替尤尔沙把脉,便没有出声打搅,这会儿见墨璟肆睁开眼,她便上前两步,问道:

“怎么了?”

墨璟肆勾着嘴角,但脸上却无丝毫笑意,她目光清冷,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晨儿,此事果然另有内情,此人身上虽然伤重,却并不致命,威胁他性命的东西,乃是他身上的毒,而这种毒,若我没有看错,和灵枫云身上的毒一模一样。”

轩辕晨闻言,猛地咬紧了牙,墨璟肆的言外之意她如何不明白,看样子暗中还有一股不明不白的势力在操纵着精灵族与兽人之间的战争,而且精灵族和兽人竟然至今没有觉察。

☆、第五十一章一战丛林

墨璟肆将尤尔沙的身体整个翻了一面,然后从怀中取出三十六根银针,为尤尔沙施针,将他体内的毒素短时间压制下去。做完这些,墨璟肆解下水囊,将清水噗地一声泼在尤尔沙的脸上,昏迷中的尤尔沙被这凉水一激,浑身一颤醒了过来。

目光所及之处,墨璟肆站在跟前,他张了张嘴,神色惊诧,声音低哑:

“墨……墨璟肆?”

墨璟肆点了点头,也不绕弯子,单刀直入:

“阁下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闻言,尤尔沙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自己的身体状况自然自己最为清楚,眼前只有墨璟肆和轩辕晨两人,必然是她们二人救了自己。他低低咳了两声,才道:

“我身上的伤,乃是拜一伙不知何处来的黑衣人所赐,那日我半道劫了灵枫云的商队,与小姑娘酣战一场,大为尽兴,便打道回府,却不料回归途中,遭到一拨黑衣人猛烈攻击,我手下的人马尽数被杀,我也受了不轻的伤势,一路奔逃,那伙人似乎算计好了,堵在我回兽人领地的路上,将我朝人烟稀少的山岭驱逐,势必要将我格杀在此。”

尤尔沙说到这里,已经是咬牙切齿,双眼如欲喷火,他被称为兽人中的杀神,又岂是好相与之辈?心高气傲自不必说,何曾遇见过如此憋屈的事情?墨璟肆沉吟着,没有插话,尤尔沙用力锤了一下地面,脸色发白地继续说:

“那伙人的修为也算不上绝高,但人手众多,一共出来了六个皇字之境与二十个王字之境。”尤尔沙眸中迸射出强烈的杀意,冷声哼道,“人多又如何?这么多人,最后不还是被我杀光了,只剩下两个重伤的皇字之境,若非我已经精疲力尽,且毒伤即将发作,必要将那二人也斩于刀下!”

墨璟肆相信尤尔沙所言,她脑海中思绪飞快闪动,眼眸中的光泽也不断明灭着,突然,她开口问出一句话:

“若是如此说来,你离开兽人领地已经有足足三日,且不知三日时间,兽人可有派人出来寻你?”

尤尔沙脸色刷的一声,白的吓人,他嘴唇哆嗦了一下,不甘心地咽了一口唾沫,神色惶惶然地开口:

“我的身份玉牌不知落到何处,不能与兽王取得联系,且不知是何缘故,这么多天,竟没有一人出来寻我。”

墨璟肆闻言,心里大致有了猜测,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轩辕晨,轩辕晨脸上的神情也有些凝重,从尤尔沙的描述中,她和墨璟肆一样隐约明白了此事的内情,心里也有些复杂。墨璟肆从怀里掏出一颗解毒丸,拿给尤尔沙,道:

“你先把这个吃了,可以将你体内的毒压制三天,这三天的时间我会全力为你解毒。”

尤尔沙诧异地看着墨璟肆,脸上的神色有些奇怪,他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问道:

“小姑娘,你我萍水相逢……”

“我救你并非因为我们之间有多深的情谊。”墨璟肆吐出一口气,继续道,“阁下有所不知,日前灵枫云回到精灵族第二日,精灵族便遭受一场大劫,一群黑衣人如狼似虎地闯进精灵族的驻地,在精灵族中杀烧抢掠,甚至将灵枫云的幼女劫掳去了。”

墨璟肆说到这里,尤尔沙的眼睛已经瞪得如同铜铃大小,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即,墨璟肆猛地冷下脸,双眼直直地盯着尤尔沙,一字一字地道:

“据灵枫云所言,那日袭击精灵族的人便是你,尤尔沙。”

“不可能!”

尤尔沙拍案而起,厉声咆哮,却因为身上的伤势,尚未站稳便摇摇晃晃地摔回去。他脸色苍白,头上一阵一阵地疼痛,轩辕晨靠在墨璟肆身边,开口解释:

“我二人也是不信,加之今日见你重伤于此,故而猜想其中必然另有缘由,冒昧问一句,不知阁下在族中,可是有得罪什么人?”

轩辕晨此言让尤尔沙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黑,他沉着脸,目光闪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墨璟肆和轩辕晨都沉默了,不再多言。过了一会儿,洞外突然传来妲洛一声厉喝:

“什么人!”

轩辕晨和墨璟肆同时一愣,心道不好,估计藏身之处已经被发现了,尤尔沙猛地抬起头来,对墨璟肆两人道:

“待今日我们从这里出去,我会将自己所知尽数相告。”

墨璟肆和轩辕晨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尤尔沙一起朝洞口走,墨璟肆将尤尔沙放在洞口的位置,自己与轩辕晨走出山洞,见两个黑衣人将从两侧将妲洛夹在中间,叫嚣着让妲洛将身后的山洞让出来。

妲洛却死死守着洞口,不肯挪开一步,那两人心下猜疑,但见妲洛修为低微,两人身上虽然有伤,但毕竟是皇字之境,自然不将妲洛放在眼里,眼看就要动手,却见墨璟肆和轩辕晨从山洞中走了出来。墨璟肆双手环在胸前,嘴里叼着一根野草,身后跟着轩辕晨,妲洛朝两人看了一眼,她挤了挤眼睛,示意轩辕晨和墨璟肆莫要轻举妄动,这两人都是皇字之境修为,即便三人合力,也未见能敌。

墨璟肆张嘴吐了杂草,笑着朝那两人走过去,两个皇字之境同时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眼见两方剑拔弩张,怎么这个小姑娘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妲洛愣然地张大嘴,轩辕晨没有跟上去,只是冷着眼注意着其中一个黑衣人。

一步两步,墨璟肆走近黑衣人身前十步,那黑衣人警觉起来,刚想出声喝止,墨璟肆便扬起脸,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这笑容阳光明媚,充满朝气,竟让经历了无数杀伐的黑衣人稍稍愣了愣,就在他愣神的瞬间,墨璟肆脸上笑容不减,脚下却突然用力,骤然前冲,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两步之内。

黑衣人惊骇欲绝,以往只知道背后偷袭,却不知正面也可以遭到偷袭,而且是如此光明正大,从正面直扑而来。墨璟肆手中突然闪现出一柄长戟,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直冲向黑衣人,那黑衣人骇然后退,刚退一步,却又感觉颜面尽失,自己一个皇字之境,面对王字之境的小姑娘,竟然还要后退博取心安。

只这想法一出,黑衣人便羞怒地涨红了脸,他低喝一声,拔刀出鞘,迎上墨璟肆的长戟,猛地劈落下来。墨璟肆眼中精光一闪,冲势丝毫不减,带着磅礴无边的力道,与黑衣人狠狠撞在一起,只听哇一声响,那黑衣人被沉重的力道撞得猛然后退数步。

墨璟肆的身子只在空中稍稍滞留一瞬,她身子一翻,再度追击而上,长戟一出,天地黯然失色,黑衣人措手不及,心神大乱,他身上本就有伤,实力大损之下,再在墨璟肆的连番重击中失了优势,这下更是应接不暇。他身边那名同伴见他落了下风,便想过来援救,但轩辕晨如何会让他得逞?

轩辕晨猛地扑出,蓝光一闪之间,佩剑飞舞而出,一片剑光之中,只听那黑衣人惨叫一声,已然在猝不及防之下挨了数剑。身后的动静让墨璟肆心头一松,嘴角勾起冷酷的笑容,下手越发狠辣,招招直奔要害而去,将那黑衣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妲洛站在空地里,眼见着两侧战得如火如荼,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她目光复杂地看着轩辕晨和墨璟肆的背影,神色有些恍惚,本以为自己在这年纪修炼到师字之境巅峰,已经是少有的天才,但跟墨璟肆和轩辕晨一比,这才感觉心头黯然。

对方乃是皇字之境的高手,尽管受了伤,但修为却是实打实的皇字之境,墨璟肆居然能在如此情况下还主动出击,将对方打得节节败退,轩辕晨这边,刚一出手,黑衣人便已然重伤。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个黑衣人不分先后地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墨璟肆和轩辕晨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笑意,这笑意落在妲洛眼中,却是让她心里越发苦涩。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轩辕晨和墨璟肆站在一起真有一种说不出的般配的感觉。她们年纪相仿,样貌都同样出众,这样两个世间少有的奇女子,竟凑成了一对,不知得让多少热血男儿抱头痛哭。

尤尔沙见洞外的动静已经结束,便撑着重伤的身体从洞中走出来,场中的景象落入他的眼中,不由让他倒吸一口冷气,讷讷地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气息喘匀,惊诧地开口:

“你,你们竟然将他二人杀了!”

墨璟肆斜瞥了他一眼,不理会他说的话,她两步走到黑衣人身边,在黑衣人身上检索一番,找出两块黑铁的牌子。那黑铁牌子一出,尤尔沙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再度白了,没有丝毫血色,他双眼死死地钉在黑铁牌子上,咬牙切齿,怒火滔天。

☆、第五十二章过往旧事

“你认识这东西?”

墨璟肆手里拿着那两块黑铁的牌子,对着尤尔沙扬了扬,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等着他说出答案。尤尔沙闻言,咬紧的牙关稍稍松了一些,回答墨璟肆的话:

“这牌子乃是兽人暗堂中人随身携带的标识之物。”

“暗堂……”

墨璟肆眼中并没有很多意外,她大概已经猜到这两人的身份,只是尤尔沙一说,便更加确定了。尤尔沙上前两步,从墨璟肆手中将其中一块牌子拿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纹饰和刻字,脸上露出一个冷笑:

“没错了,必然是暗堂所属。”

轩辕晨见尤尔沙如此肯定,追问:

“那暗堂是什么组织?”

闻言,尤尔沙呼出一口气: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寻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说完,他率先朝林子外走,墨璟肆与轩辕晨互相看看,心知此事大概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两人不敢怠慢,墨璟肆快步追上尤尔沙:

“不若到我那儿去,想来那些要追杀你的人一时半会也想不到。”

尤尔沙点头应了,墨璟肆便带着几人来到旁侧的村落中,她找来一套粗布衣服,让尤尔沙换上,一个粗犷豪迈的兽人便变作了一个山野村夫,相貌平平凡凡,丝毫不惹眼。墨璟肆等人也将身上堪称标志性的衣服也换了下来,然后走回落脚的客栈。

待得回了房间,墨璟肆将许久不见的灵瞳抛了出去,让她注意四周的动静,灵瞳刚刚闭关结束,距离七阶仅有一步之遥,它瞅了墨璟肆两眼,然后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墨璟肆摆了摆手,示意尤尔沙坐下。

妲洛自觉退出去,到大堂中拿来一壶热茶。墨璟肆将两块黑铁的牌子放在桌上,尤尔沙神色复杂,低低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

“五年前,我兽人族内部动荡,兽王卡里的族弟突然叛乱,将兽人族内部搅得天翻地覆,你们想必已经知道,我尤尔沙的名号就是在那一战中打出来的,我带领千余兽人精锐,闯入叛军大营,长驱直入,取了叛军首领卡达的项上人头。”

“在那一战中,卡里被卡达派出的杀手刺杀,受了极重的伤,眼看便要性命不保,却在此时,出现了一个面貌奇怪的中年人,他将卡里身上的伤治好了。”

“此人名叫苍颜,面貌平凡,却雄厚沟壑,的确不愧为人杰,卡里对此人万分感激,以国师之礼带之,苍颜便堂而皇之地入驻我兽人朝堂,并左右着卡里的所有决定。我认为此人虽有才干,但不应过多地左右兽王的决定,因此曾与之起过一次冲突。”

“那一次的冲突让我险些丧命,卡里勃然大怒,削了我带军之帅的帽子,让我做兽人守卫军的统领,我在前往赴任的途中,还遭到了数十拨暗杀,这让我更加确信这个叫苍颜的男人绝对有所企图,他对兽人必然有所图谋。”

“可惜我区区一个守卫军统领,甚至连见卡里的面都要受到限制,如何与那厮斗?这两块黑铁牌子,乃是兽人暗盟所出,但是,这暗盟最初的创立,便是因为苍颜,而苍颜此人,正是暗盟名副其实的首领,暗盟的职权,哪怕是兽王也无法干涉。”

墨璟肆听得眉头紧紧皱起,对尤尔沙所言感到有些惊心,轩辕晨也抿紧了唇:

“如你所言,那么你们兽人内部竟然出现了一个连兽王都无法控制的势力,他们这些从暗盟出来的人,势必要取你的性命,而那个闯入精灵族领地的人应该也是暗盟中派出来,特意假冒你的身份行事,然后引起兽人与精灵两族的通天之战。”

“战后便是暗盟坐收渔翁之利,难道这么明显的事情,你们的兽人一族在这五年来竟然任其发展,不做阻止?”

尤尔沙面上露出苦涩的神情,有些有些委顿地叹了一口气:

“如此明显的事情,自然是有人能看出来,而我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彻底与兽王闹翻,让他有理由将我送到兽人领地的边境来,吊着一个小小的空闲职位,空有杀神之名,却做着劫掠商队的事,这么多年来,憋屈之至!”

尤尔沙越说越气愤,到最后已经咬牙切齿,几乎将拳头捏碎。墨璟肆和轩辕晨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尤尔沙也是个可怜之人,空有一腔热血,一身不俗修为,却没有出手之力,而今,又被人逼到绝境,被人假冒,临死还要背负一个倾世骂名。

如此际遇,他如何能不怒?

“尤大哥,还请将那暗盟之事,再说得详细些。”

墨璟肆坐在尤尔沙对面,轻轻偏着头,低声道。尤尔沙看了她一眼,面有愁色地摇了摇头:

“我劝墨姑娘还是莫要继续打听了,我虽对暗盟所属极为痛恨,但也知晓,若要对付暗盟,则必然要与卡里敌对,但我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兽人,再者,暗盟底大根深,依照墨姑娘如今的实力,不是我刻意羞辱,但仅凭你们这几人,甚至无法触动暗盟的内线。”

“尤大哥,我知你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也敬畏你的正直善良,但对你有一句话,我却不敢苟同。”

墨璟肆脸上的神色也严肃起来,她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尤尔沙的双眼,让尤尔沙微微一怔,随即也屏起呼吸,肃容道:

“不知墨姑娘所谓的是哪一句?”

“正因为你是一个兽人,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兽人在你眼皮下受人钳制,逐渐衰亡!要对付暗盟,固然要与你口中所说的兽王卡里相对,但你有没有想过,若非卡里的纵容,暗盟何至于到了如今这种地步?明知道那人对兽人全族有所图谋,却一直未有所动,如此之人,兽王之位,当之有愧!”

“而今,他更是纵容那人袭杀自己的族人,你在林中被人追杀的这三天时间,兽王未曾派出一人前来救援,哪怕是一个送消息给你的人,都没有出现。这说明了什么?”

墨璟肆的话语让尤尔沙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并非因为墨璟肆所说的话感到愤怒,而是墨璟肆的话让他的心发凉,并一点一点地沉寂下去,他知道墨璟肆说得一点都没错,而且在这三日之中,他不止一次心里升起这样的怀疑,兽王卡里,很有可能已经舍弃自己。

不,其实早在他与苍颜闹翻的时候,就已经被舍弃了。

尤尔沙脸上渐渐蒙上一层悲戚的神色,墨璟肆眼神冷冷地看着他,她眸光中的清冷让一旁听着两人谈话的轩辕晨心中也是一惊,墨璟肆的眼中有怜悯,有冷傲,还有一丝希冀。轩辕晨什么话也没有说,她已经猜到了墨璟肆的想法,不管墨璟肆要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身边,支持她。

“兽王卡里没有派人来通知你,或者救你,而是任由那拨人马杀光你手下的人,甚至连你自己也是命在顷刻。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来人,而且还是一个损害了本族根本的外来人,竟然任由其残杀自己的族人,这样的人,如何能服众?如何能高居兽王之位?”

墨璟肆徐徐善诱,一点一点地分析,一点一点地将卡里卑劣的心理展现在尤尔沙面前,她看见尤尔沙沉凝的目光越来越冷,也越来越坚毅,甚至透出些许杀意,她便不再继续说下去,有的事情,点到而止才是最好的。

尤尔沙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重重一叹,就在这吸气与叹气之间,他似乎在自己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待得他再次抬起头来,墨璟肆和轩辕晨同时一惊,她们感觉尤尔沙身上好像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依旧是刚才那个人,这种感觉真真玄妙不已。

“墨姑娘今日一番话让我受益匪浅,有些事,的确该改变了。”

墨璟肆眸光一动,突然问道:

“不知当初精灵族与兽人族之间,究竟是怎样的生死大仇?”

尤尔沙闻言一愣,明显对墨璟肆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十分诧异,他想了想,回答道:

“精灵族乃是这片土地上最古老悠久的种族,而兽人族的崛起,不过是在两百年前,那时候精灵族突遭天来横祸,族中至宝丢失,却被我兽人先祖捡了便宜,精灵族自那次打击之后一落千丈,后嗣单薄,而兽人族却因为那一场变故迅速崛起。”

“精灵族的至宝落到了兽人手中,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数十年,兽人根基已稳,精灵族大难之后想要要回宝物也是有心无力,便有了两族之间的生死纠缠,于精灵族而言,兽人手中拿捏的是精灵繁荣千年的命脉,必然是要抢来,而对兽人而言,没了那宝物,兽人也就不复存在,如何能放手?”

他说到这里,已经将缘由解释地十分明白,墨璟肆也就没有再追问,只偏着头叹气,待得将尤尔沙送到隔壁的房中歇下,墨璟肆还在唉声叹气:

这可如何是好,两族之间的恩怨根本无法消弭,难道为了得到刑天之阵碎片,必须支持其中一方,将另一方灭掉不成?

☆、第五十三章枫云前来

尤尔沙与墨璟肆等人在一起三天,三天的时间内,墨璟肆用自己本身带着的一些药材,配合灵泉将尤尔沙身上的毒尽数清除。尤尔沙为此大为感动,他紧抿的唇角有些冷硬,但依旧无法掩盖神色间的触动。

兽王与苍颜千方百计算计他,要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哪成想墨璟肆与轩辕晨横空出世,两个王字之境修为的小姑娘,竟将自己从两个皇字之境的人手中救了下来,这如何能不让人惊讶?

更让他惊叹的是墨璟肆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只依稀感觉这毒很厉害,很霸道,墨璟肆稍来晚一些,他就已经死在那个山洞里。但墨璟肆就凭借那些简简单单的药材,若要说起来,只有最后那两滴灵泉才是真正的天材地宝,用那么简单的药材,就去了如此霸道的毒,不得不让他叹为观止。

尤尔沙为人正直,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报之,更何况墨璟肆这般天高地厚的救命之恩?这也是为什么墨璟肆询问他有关兽人内部的事情,他没有丝毫犹豫,便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他知道墨璟肆问起这些事,必然不是要与兽人为敌,只要有了这层保障,其余一切事情都不重要。

墨璟肆一番话中,隐隐透露出一种消息,卡里不配为兽王,更不能让苍颜继续在兽人的领地中嚣张。墨璟肆所想与尤尔沙不谋而合,只是尤尔沙因为自己身份的关系一直有所顾忌,如今墨璟肆此话一出,他心中的想法突然坚定起来。

他没有向墨璟肆讨教更加细节的事情,墨璟肆救了他的性命,但他已经看出来,墨璟肆和轩辕晨乃是初到南域,身后根本没有什么势力支持,若是贸然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墨璟肆等人,只会让她们无缘无故地卷入一场滔天的争斗,一个不慎,便会在斗争中折损性命。

所以尤尔沙决定自己来做这件事,而且若是以后墨璟肆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不管当是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也会出手帮墨璟肆。

尤尔沙伤好之后第二天,便向墨璟肆轩辕晨两人辞行,墨璟肆没有过多挽留,只看着尤尔沙粗犷的脸颊,低低嘱咐一句:

“尤大哥,还请一切小心。”

“放心!”

尤尔沙爽朗大笑,苍颜这次将他重伤,乃是偷袭用毒,才能将他伤到如此地步,如今他体内毒伤尽去,对暗盟之人,还有何惧?尤尔沙用力拍了拍墨璟肆的肩膀,然后大步离去。在他走远之后,墨璟肆撇着眉毛,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尤尔沙,到是一个不错的人。”

轩辕晨赞同地点了点头:

“是个真性情的人物,不过他这一去,怕是惊险万状,九死一生,你既然要用他,为何又将他置于如此险境之中?”

墨璟肆看着尤尔沙的背影消失在远远的天边,沉吟片刻,才压低了声音回答轩辕晨的话:

“尤尔沙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兽人,兽王与那个神秘人如此坑害于他,必然激起了尤尔沙的真火,在他看来,我们势单力薄,要想对抗兽人内部地位超然的暗盟,怕是只是萤火之光硬撼皓月之辉,他之所以不将暗盟的事告诉我,无非就是因为你我二人太弱,若是卷入其中,万死无生。”

“但他自己,”墨璟肆突然笑了,“晨儿,这个尤尔沙能一人闯敌军大营,三进三出取了地方首领项上人头,岂是好相与的人?无论如何他也不该是在兽王手中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辈,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不想反抗。”

“他自认自己是个兽人,所以不能与卡里动手,在卡里的压迫之下,他越发消沉,但这样一个曾经手握重权,且有高深修为傍身的人,他岂能没有自己的势力?”

墨璟肆的分析的确切中要点,尤尔沙无论怎么说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而且能在乱军之中三进三出,如此高深的修为,如此恐怖的实力,他又怎么会没有给自己留后手呢?

听了墨璟肆的话,轩辕晨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墨璟肆所言大有可能,而且她知道,墨璟肆这是在为日后取得兽人族手中的那一块刑天之阵碎片铺路,与尤尔沙交好,助他将卡里和苍颜拉下马,待得之后向尤尔沙讨要刑天之阵碎片,该会轻松一些。

但是刑天之阵碎片乃是兽人与精灵族视若性命的珍宝,即便有了这层关系,结果究竟如何,还是未可知。

墨璟肆与轩辕晨转身进入房中,屋外传来妲洛的声音:

“璟肆,晨儿,灵枫云来了。”

闻言,墨璟肆二人同时停下脚步,对视一眼,心道:他来干什么?

墨璟肆拧着眉毛,斜睨了一眼屋外,而后傲然转身入室内,没有出门迎接,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给妲洛:

“让他进来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前几日灵枫云怎么对她们,她今日便还了回去。灵枫云在屋外听了妲洛转述的话,苦笑地摇了摇头,这墨璟肆倒是真的胆大,他好歹也是精灵族下一任的精灵王,在墨璟肆这里竟然一点脸面也没有,但他也不好说什么,日前自己态度的确恶劣,之所以缓了三日才来,一是放不下面子,二是因为他一开始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直到昨日,精灵族的哨子查到一个消息,墨璟肆杀了两个受了伤的皇字之境,救走了一个人,而那人正是重伤垂死的尤尔沙。尤尔沙重伤垂死,这就说明了很多问题,而那死去两个人的尸身也被找到,正是那日袭击精灵族的兽人。

灵枫云并不是蠢笨的人,稍作思考便能得知真相,不由拧眉懊丧,他一时冲动,却将墨璟肆得罪了去,或许一个普通的王字之境,得罪了也就得罪了,灵枫云并不会如此大费周折,只要墨璟肆在南域不走,他完全可以慢慢修好他们薄如蝉翼的友谊。

但问题是,老祖宗说墨璟肆有可能乃是刑天之子,这个消息给灵枫云带来的冲击远远比尤尔沙不是袭击精灵族的罪魁祸首更让人震撼,他花了整整三天的时间来理顺自己的心绪,如今才总算鼓起勇气来了墨璟肆的住处,却一来就遭了一个下马威。

他无奈,却也毫无办法,只得推着轮椅,让身后的精灵们皆在外等候,然后自己入了客栈,来到墨璟肆的房门外,抬手轻轻敲了三下。房内传来墨璟肆低而淡然的声音:

“进来。”

她对未来的精灵王,甚至摒弃了尊敬的语气,仿佛她才是上位者,而灵枫云倒是下属了。灵枫云对此并不往心里去,他脸上甚至带着和煦的笑容,轻轻推开了客栈粗糙的房门。

房内,墨璟肆与轩辕晨对向而坐,桌上只有两杯热茶,其意不言而喻,灵枫云眼神不变,脸色也是如常,并没有丝毫被奚落的愤怒和怨怼,墨璟肆看了他一眼,眸光平静无波,但片刻之后,突然眉花眼笑,抬高了声音:

“晨儿,给这位公子上茶,上好茶!”

轩辕晨抿了抿唇,目光深处带着浓浓的宠溺看向墨璟肆,她微微笑了,起身去给灵枫云沏茶。本来这样的小事可以直接交由店小二去做,但店小二不知内情,贸然进来很有可能危及性命,而妲洛与墨璟肆并不十分亲厚,现下墨璟肆要和灵枫云谈事,也就只有轩辕晨最为空闲,所以墨璟肆才如此说。

墨璟肆朝轩辕晨眨了眨眼睛,而后才看向灵枫云:

“不知阁下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灵枫云面有苦笑之意,墨璟肆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但他却不能直接说出来,便推着轮椅再上前了些,才开口:

“前日里为兄在族内与二位姑娘为难,实在为人不齿,今日来此便是特意登门道歉而来,望墨姑娘与轩辕姑娘莫要再对此事介怀。”

轩辕晨沏好茶水,将白瓷的茶杯轻放在灵枫云面前,只道了声请用,便没再说话。墨璟肆好笑地看这灵枫云,她单手撑着下颌,似是考虑了好一会儿,开口的话却与此事毫无关系,而是突兀却直接的:

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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