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言叹口气,“悦悦,我同她已经成了过去。我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我的过去太不值。”
两个人正说着话,沈慕琛的手机响了。电话是沈妈妈打来的。
同妈妈说了几句后沈慕琛就压了电话。“我妈妈让咱俩明晚回去一起吃饭,她特意嘱咐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
卓言有些惊讶,这可是沈妈妈第一次邀请她去家里。
☆、山雨欲来风满楼
周日下午,沈慕琛带着卓言回了自己父母家。
车上她注意到卓言手指上的钻戒不见了。这次去上海,她俩在城隍庙买了一对钻戒。
沈慕琛有些不悦地问道,“言言你咋不戴戒指啊?”她不知道戒指是卓言什么时候摘下来的。
“又撅嘴啦。这不是去你家,我刚摘掉放包里了,回家我就戴上。”卓言又不无担忧的说道,“你爸爸应该也在家吧。”
其实,沈慕琛也担心让老爸看出些端倪。她妈妈昨天在电话里说,“你住院期间,卓言陪床很辛苦,我和你爸爸一直都想请她吃顿饭。”这是老妈在暗示,卓言完全可以以她好朋友的身份去家里,她爸爸也不会说什么。
妈妈知道她现在同卓言住在一起,从没有问过她俩的事情。沈慕琛不明白妈妈到底是咋想的,是赞成还是观望。
她爸爸曾问过她最近怎么不回家住。老妈马上就替她做掩护,“她每天按时出现在公司就行啦,姑娘这么大了,她应该有个人的生活。你管得太多,小心让她烦你。”她爸爸也就不再问。
沈慕琛何尝不想回家,如果她的父母也能像卓言爸妈一样,对她俩的事睁只眼闭只眼,她也是愿意带着卓言一起回去,陪着他们吃饭聊天。
“言言,你也见过我爸爸,去了我家别紧张。”她担心卓言在自己父母面前拘谨,她不愿让她的言言心里不舒服。
卓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就是吃个便饭吗?我干嘛会紧张。”
见她俩回去老妈很开心,把卓言让至客厅后说道,“言言你是第一次来,别客气,我们家没什么太多的规矩。来,喝茶,这是你喜欢喝的菊花茶。”
卓言一听到菊花茶偷偷地看了眼沈慕琛。沈慕琛冲她做个鬼脸。
老爸则在一旁客套地说道,“卓言你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社长,我们悦悦在工作上还要你多帮助。”
卓言也客气地笑道,“叔叔过奖了,我这社长是赶鸭子上架,很多方面还是悦悦在帮我。”
爸爸同卓言这番认真的客套,让沈慕琛听着快要笑喷了。她拉起卓言,“走,让你参观下我的小屋。”
进了房间,沈慕琛把门关上,从身后抱住了卓言,逗着她,“卓社长你不是不紧张嘛,怎么出汗啦?”
“我哪里出汗啦。”卓言用手摸摸额头,她看着墙壁上的照片惊奇地问道,“这些都是你?”
墙上的这些照片都是沈慕琛从小到大的各种生活照。每次她拍了照后,老妈都会从中选出一些所谓的经典镜头,然后放大贴到墙上,以期记录着她的成长经历。现在照片都贴了整整一堵墙。
卓言突然指着一张照片哈哈地大笑起来。让卓言发笑的这张照片,是沈慕琛上高中时出席公司管理会议留下的纪念。她手里握着一支笔,正凝神蹙眉装模作样地认真听取她爸爸的讲话。
“沈总啊,我倒是觉得你现在更可爱。”卓言笑着拍拍她的脸颊,“在公司里你是不是就变成了冷面御姐啊?”
沈慕琛的爸爸确实从她上高中后,就刻意把她培养成为一个“女强人”,而她妈妈则坚决反对爸爸这套教育方式,不希望她这个女儿整天绷着脸故作冷漠,故作强势。
卓言模仿她照片上的严肃神情,紧抿着嘴角,头一晃正色地说道,“现在,我宣布,沈同学从即日起正式改名为沈小……”
沈慕琛又好笑又好气,一把抱住她,嘴就含住她的唇,把那个“受”字堵在了卓言嘴里。她知道卓言怕痒,一只手抱住她的头,一只手挠着她的腋下。
卓言的嘴被她含住,想笑又笑不出来,身体拼命地扭动着,她好不容易挣脱,却不敢放声笑,咬着嘴角憋得脸通红。
“求饶我就放手。说谁是受!”沈慕琛改成两只手在挠她痒痒。
卓言笑得身体缩做一团,摆着手说不上话。沈慕琛停歇下来,让她喘口气,“你要不说谁是受,我现在就把你按在床上办了。”
沈慕琛说着话就拥着她真要往床边走。卓言大口地喘着气,急急地叫到,“悦悦乖,让阿姨听到啦。”
沈慕琛却不放手,“那你说谁是受。”
卓言低声含羞说道,“我是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沈慕琛放开了卓言。卓言一转身就变了脸,咬牙切齿地说道,“晚上回家我会让你知道谁是受。”然后她又笑着快速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沈慕琛无奈又爱恋地看着她的背影,现在的卓言原来那副冷漠高傲的样子早已不复存在,越来越让她疼爱。
四个人吃着饭,聊些闲话。虽说不如在卓言家轻松,也并没有沈慕琛想象的那样紧张尴尬。她老妈很会调节气氛,同卓言说些家长里短,不让她感到被冷落了。她爸爸偶然插一句,更多是在一旁听她们说话。
要不是严翔的到来,沈慕琛还觉得这样的家庭小聚,以后还可以再多搞几次。
沈慕琛听到门铃声去开门,一见到门外站着的人,她的脸不由地沉了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转身就往里走。身后的严翔进来把门关上。
“舅舅舅妈,家里有客人啊。”严翔一点也没有因为沈慕琛的冷脸而不自在,他笑着说道。
沈慕琛觉出他在不停地打量着卓言。她也没有多想,冷冷地问了一句,“吃了吗?没吃一起吃。”
严翔吃过晚饭来的。沈慕琛自然清楚他来的目的。
从上海回来后,财务部向沈慕琛出具了对李淑红的审计报告。李淑红共亏欠14万多元,除去她和严翔打的几张白条,账上还有8万元的窟窿。
李淑红解释说,她没有侵占公司这么多的钱物,她充其量只是从店里拿些食材或饭菜回家。她一口咬定这份审计报告有问题,财务部的有人因为她是严翔的小姨子,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她。
沈慕琛又找到南城店的韩店长,小韩证实财务人员是当着他的面清查的账目和实物。
沈慕琛做出开除李淑红的决定。严翔的欠账从他工资里扣除。
决定下发的当天,严翔就来她办公室质问,“为什么要开除她?她的那些亏空都算我的。我请人吃饭,从她那里拿走了东西,算我的好了,现在我就补上欠条。”他说得理直气壮。
沈慕琛不想同他争吵,耐心地讲着道理,“我开除她是按照公司的规定办事。侵占公司8万元,如果这事公司报了警,估计她会惹上官司。我也是看在她是你小姨子的份上才……”
“你是说,我还要谢谢你?我说了这些账都算到我的头上。”严翔还在胡搅蛮缠。
沈慕琛克制着自己的火气。最近言言经常提醒她,遇事少发火少冲动。“就是把账算在你头上,她这样不负责任,公私不分的人也不能再用。”
严翔冷笑道,“我知道你就会这样说。为什么你总是针对我和我的家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好说话好欺负?”
“我怎么就是针对你啊,如果你能告诉我,谁还敢这样吃拿公司的,有一个我处理一个。”沈慕琛也毫不客气地说道,“知足吧你。对你我够宽容啦。”
严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怒气冲冲的说道,“沈慕琛,你别太没良心。你应该清楚你今天能做到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是谁给你打下的天下。你卸磨杀驴不觉得早了点?”
她对严翔的责难无话可讲。这些亲戚们每次都是把他们的功劳摆在自己面前,抱怨这些年他们都是为她干活替她卖力。从不提他们从公司里得到的报酬,从没有感恩于公司为他们提供了就业的机会。她回来接手公司,倒好像她成了强盗,抢了他们的功劳和成果。
严翔就是他们中的代表。
沈慕琛的爸爸也知道他这个外甥来的原因,他匆匆地吃完饭就去了客厅。
卓言看到她家里来了客人,很快放下筷子说她吃好了。沈慕琛感到妈妈暗暗叹口气,“言言你同悦悦聊天去吧。”
一顿饭就这破坏了。卓言要帮着收拾餐桌,沈慕琛就把妈妈推开,“妈,我和言言收拾,您去休息吧。”她不想见严翔。
此刻严翔是以她爸爸的外甥、她表哥的身份来家里,她觉得没必要同他说话。再说,严翔是来找他这个舅舅,让他说说情别扣他工资。在家里沈慕琛不想谈工作。
果然严翔一走,她爸爸就说,“小翔也承认了错误,他过年的时候给他老丈人和一些朋友送礼,就从店里拿了几瓶酒。他打的欠条就冲了账吧。我也告诉他,这种事下不为例。”
她这个总经理的一纸决定算个屁!沈慕琛憋着的火腾地冒了出来,“你要是心疼你外甥,你给他多少钱我也不管,我也管不着,但是他欠的账必须从他工资里扣。”
“我刚不说了,这次就这样吧。你咋还较真啊?”她爸爸不悦地说道,“开除李淑红这事我都让步了,你也别得理不饶人。”
这是什么话,好像这一切全是她与严翔的私人恩怨。可当着卓言的面,沈慕琛不愿同她爸爸争执。她放缓了语气,“他是你外甥就这样不守公司章程,我以后还咋管别人呢。你要是觉得我处理事情方式方法不对,我可以改。但是在公司的规章制度面前人人平等。”
她爸爸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的忍耐,不耐烦地一挥手,“我让你学习先进的管理知识,不是为了让你这样管着家里人。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
沈慕琛也火了,冲着她爸爸大声吼道,“如果你执意要对你的外甥网开一面。好,我这个总经理不干啦。我也干不了。”
她爸爸一听她又摔耙子,气得一瞪眼,“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妈妈蹙着眉看了她一眼,“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她冲着卓言无奈地笑笑,“他们父女俩的交流沟通方式一般都是以大喊大叫开始,以摔门而去结束。”
每次沈慕琛同她爸爸吵架,都是她妈妈出来和稀泥,但有一点,她妈妈很少对他们争执的事务发表意见。
卓言看看她说道,“有话慢慢说,就事论事制气也没用。”
沈慕琛狠狠地瞪了她爸爸一眼没有吱声。“你也是的,孩子回来吃个饭,发什么火呢。”她妈妈对她爸爸使个眼色。
她爸爸叹口气,“就按着你的意思办吧。你这个总经理我惹不起。”他又看着老伴儿,“你看是不是……”那意思就是想再给严翔补贴些钱。
老妈淡淡地说道,“以后再说吧。你也别老惯着你那个外甥。”
这次老爸不说话了,背着手进了卧室。
在回自己家的路上,沈慕琛还在为这事生气。可她没想到的是,当她下一次再提出辞去总经理职务的时候,她爸爸居然很痛快地答应了。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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