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有药作者:风雪若舞
第19节
顾岚抬头看着天空。冰凉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眼睑上，已经没有人能够为她挡下这恐怖的天威。江唯被打入了黑珠，她的身边没有伙伴，只有敌人。这一次晋阶，又是只有她一个人。
寿山旁边的那几个忌火门的弟子，刚刚往寿山的方向走了没多少步，突然就看到整片天空一下发白，亮了一下，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乌云。看那惊人的气势，竟然真的是有人要晋阶的样子。
“难道真的是丰帮主？”那些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丰笑卉已经是神游一层了，如果这是他晋阶神游二层的天象，也着实恐怖了一点。但是谁也没有见过晋阶神游二层的天象到底是的什么样子，所以他们都躲得远了一些，准备静静观望。
这时候，就看见一道巨大无比的光柱直直地打在了寿山的一个角落，那道雷光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人。当它劈在山头的时候，直接把整个寿山都给劈塌了。
寿山女神的变成碎石，和着山中的泥水冲了下来。
山外的那些人尚未站稳脚跟，突然就听到身后“轰隆隆”的声响。等到他们一回头，就看见整个地平线上，从四面八方翻涌过来了涛涛的泥浆水。
“快跑！山洪暴发啦！”不知道谁这么喊了一句。
他们都是武者境的高手，但是在面对天威之时，谁都不敢用自己的实力硬挡。
人再强大，终究是人，人是大不过天的。
上官力兵，他只是忌火门当中普通的一员，因为自身修炼的玄气而得丰笑卉的赏识，成为了忌火门核心成员之一。这一次出行，他们对唐门的人解释说是来外面修炼，可其实丰笑卉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是要来铲除顾岚，为司徒青云肃清异己。
有丰笑卉，四大高手和他们这么多人在，对付区区的一个中了毒的顾岚，可谓是大锤打苍蝇。上官力兵是这么认为的。
他也没有想到，丰笑卉和四大高手先后死于顾岚伏击，而自己这些人面对的，却是史无前例的山洪暴发。
从第一句喊叫，到山洪淹没了自己，不过只有区区的几息时间。而这几息时间，却是上官力兵与这个世界的诀别。
寿山倾塌了。
福寿山，是因为福树和寿山而得名。可从此以后，只有福树，没有寿山。
等到天策府的新兵们赶过来的时候，整个一片寿山区域已经被夷为平地，什么都没有落下。
只有大片大片的山洪，顺着水位暴涨的河流混入了下游。
顾凌醇和唐璇，作为他们两个小分队的主力队员，被分派到这里来巡查。看到眼前的状况，他们两个都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我去上游看看，你自己小心，这里的土还很松。”顾凌醇说道。
“小心不要走远，那边就是妖族领地了。”唐璇答道。
“嗯。”
唐璇的心里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一次天象异常，总觉得跟上一次有一些类似。
上一次天象异常的时候，据说是有一位高手在渡劫，后来因为这个事情，引得诸多门派家族都来顾家找麻烦。这一次难道又是这个原因吗？
唐璇在泥泞的山土里走着，这一片区域整个都已经变成了平的了，上头派他们来一点意义也没有。如果刚才真的有人在这里的话，他是不可能在这样大的山洪当中幸存下来的。
“璇姐，你看看，我找到了这个。”
唐璇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眼，那是一片名牌，但是上面布满了泥巴，那黏糊糊的泥巴擦都擦不掉，根本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唐璇对周围的这些门派不太熟悉，所以那个手下汇报道：“看起来，好像是唐门内派弟子的名牌。”
“唐门？”唐璇的心一下就禁了。她什么也没有说，就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而那些手下人整个都懵了。
唐璇在进入了新手营之后，一直都很受上头的器重。那几个手下都在找机会把她挤下去呢。
现在好了，机会来了。
“擅离职守，看看你怎么向上头解释。”有一个人笑道。
顾凌醇已经带人离开了寿山范围，顾凌安的申猴营负责警戒。而留在寿山的恰好有顾凌瑞，他年纪比较小，所以上头对他还比较照顾，本次他是作为寅虎营的接应部队来的，所以，他走得比顾凌醇慢一些。
顾凌瑞听到了那些人在唐璇背后的窃窃私语，他捏紧了拳头，怒视着那些人。
是的，在顾家里面，他们所有人都互相帮助，除了极个别的几个害群之马，其余人都互相照顾。
可是在外头，似乎每一个人都心怀鬼胎，营地的人是这样，天策府的领导是这样，他们身边的战友个个都是这样。
这就是人类，当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们是龙，当人多的时候，他们就是一群蚂蝗。
顾凌瑞瞧瞧地向后方折返回去，他要将消息早些通知到巳蛇营营长。不然假如巳蛇营营长是从那些人那里先得到唐璇擅离职守的消息，这个锅估计唐璇估计就得背下了。
☆、87人生若只如初见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等唐璇回来我会妥善处理此事的。”唐璇的那几个手下，刚刚回到营地，就看到一个面生的人从营长的地方出来。看长相，好像是隔壁营地的新人。
也不管哪个人究竟是谁了，那几个人进了营长的大营里，行了一个军礼，对营长说道：“报告营长，我们在福寿山中发现了几句尸体，按照他们身上的名牌，似乎是唐门内派弟子。只不过……由于这几个尸体都被寿山整个填埋，我们把他们挖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办法辨认面目。”
“唐门？他们到福寿山来干什么？”巳蛇营营长皱着眉想了想说道，“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那几个人却没有走，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
其中有一个人被伙伴推搡了一下，于是站出来说道：“……营长……唐璇姐与我们一同出去，可是回来的时候并未看见她。我们把整个寿山范围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我们很担心她的安全。”
“嗯，我知道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营长什么也没有多说。
等到出了营地的时候，那几个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营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有一个人问道。
他们几个人都是心怀鬼胎。假如营长派人出去找，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把人引到唐门，这样就可以发现唐璇擅离职守，去了唐门的事实。可是营长什么表示也没有，这又是什么意思？那个失踪的人可是他很欣赏的唐璇诶！
“不知道，我们还是不要乱猜了。咱们的营长，有一套。也许他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吧。”另一个人这么说道。
事实确实如此，巳蛇营营长不光是从顾凌瑞这里知道了唐璇失踪的原因，也知道了唐璇去的下落。但是他却没有贸贸然出动。他，自然有他的原因。
唐璇，与唐门有着说不清的纠葛。而这一切都要从几个月前随顾家长老们出行开始说起。如果不是因为那时候遇到了唐嫣儿，她也不会知道那么多关于唐门的消息。也许顾岚可以和她一起留在天策府。
一点点事情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运数，世事难料。
从后山进入，跟着唐嫣儿先前的指示，她找到了那条难寻的捷径。这是通往唐门核心区域的捷径，当然也是重兵把守的要道。
“站住！什么人！”
唐璇取出了一块玉佩，见到玉佩上的那个“璇”字，那两名女守卫惊讶地互相瞪了一眼，然后转为恭敬的口吻说道：“属下失礼了，请您在此稍候，容属下通报一声。”
“让唐嫣儿来就好，其他人不需要知道。”
“……是……”
很快唐嫣儿就从里头走了出来，两个守卫对她毕恭毕敬，因为她们都知道唐嫣儿是那个家族真正的继承人之一，而唐璇，既然她有那一块腰牌，地位应该也不比唐嫣儿低吧。
何况，现在唐门内派当中的那个明允门，就是唐嫣儿的手下。明允门当中的帮主，那个厉害的女人，也是向唐嫣儿效力。
可以说，唐嫣儿在唐门当中掌握了很重要的一块力量。
如果说门主掌握了精英弟子，那么司徒青云和唐嫣儿就瓜分了内派弟子，如果不是因为司徒青云自身力量强大，唐嫣儿掌管的势力就可以直接和门主媲美了。
据说那个家族这一代一共有八块玉佩失落在外，唐嫣儿有一块“嫣”字玉佩。而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佩戴的就是第二块“璇”字玉佩。
唐家玉佩，每一块都代表一个唐家的后人。每一个唐家后人都会从小被分散到大陆的各个地方，依靠他们自己的手段活下来。如果他们能够顺利成人，那么才有资格回到唐家参加家主的争夺。
二十年前唐家陷落，唐门后人不知所踪，除了成功抵达唐门的唐嫣儿以外，其余的人全部都失踪了。而如今，唐璇是第二个。
按照身份来讲，唐璇是她们所有人的主子，就算是门主唐无双，地位也是远远低于她。所以那几个守卫才如此恭敬。
拉着唐嫣儿走了很远，唐璇才突然回过头一脸怒气地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顾岚已经到了唐门？”
唐嫣儿对唐璇有好感，她曾经想过用自己的身份逼迫唐璇就范，可是后来才慢慢知道了唐璇的真实身份。说起来她们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所以唐嫣儿如今真的不太清楚要怎么样处理自己的感情。
唐璇来找她，她是很高兴的。可是唐璇开口问的就是顾岚，还是这样的语气。
“是又如何？我又不是她的保姆，我管得着吗？”唐嫣儿回答道。
“我只想知道她现在是否安全，刚刚我就在福寿山，亲眼见到了这个。”唐璇取出掌心里的那块已经被泥水覆盖的腰牌。
看见这块牌子，唐嫣儿心里“搁楞”一下。她说道：“这是唐门内派弟子的腰牌，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从福寿山上。那里发生了山洪，整座寿山都倒了，上面的人全没了。所以，我只想知道，顾岚在哪儿？”
看着唐璇难过的表情，唐嫣儿的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
顾岚，真的对你很重要。
“好，我去查查。”唐嫣儿说道。
过了片刻之后，听了手底下人的汇报，唐嫣儿这才觉得事情严重了。
顾岚来唐门的消息她早就听说了，也知道丰笑卉跟顾岚打了一架。唐门弟子内斗是很寻常的事情，尤其是新人刚进门派被欺负。所以唐嫣儿也就没有多在意。
“她在哪里？”唐璇的表情都快要哭了。
“早晨内派有几个弟子去了福寿山，说是去打猎，里面就有顾岚。不过你别担心，她好像是先走的，也许，她要比那些弟子早一些进入山中吧。我陪你去找。”唐嫣儿说道。
“谢谢。”唐璇整个人失魂落魄，一张脸变得煞白。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唐嫣儿手里握着唐璇递给她的那块腰牌，默默地跟在唐璇的身后。她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唐璇的背影，也清清楚楚地看到唐璇在为顾岚抽泣。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做不到。
山洪倾泻而下的时候，顾岚就站在寿山脚下。她曾经听到老人提起过山洪是什么样子，可是只有当真正看到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自己有多么渺小。
耳旁是倾泻如注的水声，顾岚见到了那几个唐门的弟子，他们长大嘴巴似乎在说什么，接着，他们的声音就淹没在洪水里。
接着，他们，就淹没在洪水里。
在这样的天地威势当中，顾岚晋阶神游了。她可以御剑飞行，但是，她没有时间。
洪水就这样自上而下地朝她所在的方向涌过来，冲塌了寿山，冲倒了所有山中的树木。
几百棵原木，就被水带着，毫无目的地冲进了下游。冲到了顾岚所在的位置。
“不动如山。”顾岚张嘴说着，但是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一根，两根……等到十几根原木撞到顾岚的防御圈上的时候，她的嘴角出现了血迹，防御也出现了裂痕。
这就是自然的威势，简单，粗暴，没有丝毫的花招，但是，没有人可以抵挡天。
她一身的玄气都已经提到了极致，那不是武者境的她，而是神游境的她。
晋阶神游境，自然会受到天道洗礼，方才虽然被寿山挡去了大半，但还是有不少天道之力落到了顾岚身上。如今她身上的玄气已经足足比原先充盈了一倍。如果这个时候，她再跟丰笑卉较量，她就不需要再如此隐蔽，她有信心与同是神游的丰笑卉正面抗衡。
可是，任何人在自然面前都是脆弱的。据说，人类历史上曾经有一位英雄试图抵挡自然，可是后来，她却陷入了轮回之苦。这些事情也许纯属无稽之谈，人本来就是天创造的，要如何胜天呢？
再厉害的人，也不过是顺应了天的规律。天要你兴，你便兴，天要你亡，你便亡。
寿山女神的头直接从顾岚的身边划了过去，它被雷劈中，就这么顺着洪水流了下来。巨大的“头颅”顺着河道飞快地消失在视线尽头。那一整座山就再也不见了踪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顾岚的丹田已经几乎被掏空了，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压力让她难以再支持。两条腿被那压力牢牢地控制，就好像顶着千斤的重量。御剑飞行，谈何容易？
就在顾岚双目都变得通红的时候，她恍惚当中看到了一个雪白的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
在巨浪滔天之中，她却好似闲庭信步。若不是从她身旁奔涌而过的粗大树木，树桩……还让人误以为她是在自家庭院里赏花呢。
白衣女子脚下踏着冰莲花，她就这么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向着顾岚的方向走来。
“噗”地一声，顾岚吐出了一口鲜血，她双目一花，整个人的玄气全部都溃散。随着她的玄气溃散，她的防御圈终于被洪水冲破。
就在她要被洪水卷走的时候，一双冰肌玉肤的手牢牢地抱住了她的腰，将她从洪水里救了出来。
顾岚的玄气已经冲散到全身，她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眼皮。就看到整个天地一片金光，她倒在了那个人的怀抱之中。
☆、88寒毒
“我不杀你，你就要杀我……不要过来……你们不要害她……”顾岚躺在竹床之上，睡梦当中的她都在说梦话。
胸口起伏，从她的梦话当中，都可以听出那种紧张感。
一双素手，轻轻地替她盖上了被子。凝视了她许久，然后悄然无声地离去。
不知在那里躺了几天，顾岚梦见了丰笑卉睁着血红的双眼，浑身浴血要她偿命；她也梦见唐璇被人暗害，躺在她的怀抱中死去；梦见顾家被人放火，族里的人全部都死于非命……
当她梦见一个人猛地将她推向深渊，她整个人往下坠落的时候，她惊醒了，猛地坐了起来。
顾岚尚未从方才的梦境当中清醒，那种真实的下坠感，甚至是耳旁的风声，都让她无法分辨。
最后，她还是清醒了过来。
面对四周陌生的环境，顾岚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想了半天她才回忆起来。是了，那时是在福寿山上，是一个白衣女子救了她。可是顾岚却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她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香味。
顾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息，然后，就止不住地咳嗽。她的身上哪有那种熟悉的香味？她的鼻翼边全部都是血腥和泥土的气息。
她睁开眼睛轻轻地坐起身，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就知道自己伤得不轻。抬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的时候，她也要笑了。
铜镜当中的还是她吗？那简直是个泥巴做的土人啊！就是用泥巴搓个球，随便扣了俩眼睛俩鼻孔的感觉……
“没有其他的衣服了，将就穿。其他你要的东西，全部都在梳妆台边上。”冷不丁地，就传来这样一句话。
在墙的另外一端，还有一个人。
顾岚警惕地直起身，可是，她立刻就萎了下去，“嘶！好疼！”她的浑身上下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白衣女子救了她。可是在先前的战斗与洪水的洗礼之下，她全身都已经布满了裂痕。
伤口被人做了简单的包扎，好歹是没有□□在外的伤口了。可是……竟然有这么不尽职的大夫，除了简单地包扎一下伤口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她的浑身上下，穿的还是那件沾满了泥巴，散发着血腥气，从唐门穿出来的衣服。身上脸上没有一处地方是干净的。
就好像……就好像那个人非常不情愿救她。除了不让她失血而死之外，一件多余的事情也不想做。
算了……人家好歹是救了她。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顾岚欠她一条人情。
只是……那名声音冷淡的女子，似乎不愿意与自己多攀谈。自己也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为妙。
顾岚用手臂撑着自己的身体，好歹是走到了水桶边上。她摸了摸水温，凉的。
就像那个人说的一样，将就吧。有得洗，好歹比没得洗强。
也不怕有人偷窥了，顾岚将自己浑身的衣物除尽，轻轻地用帕子沾着水，擦拭在身上。皮肤上传来的冰凉的触感，让她的毛孔都收缩起来。
试着将自己的玄气打入水中，渐渐地水温总算有所上升。
顾岚忍着伤痛小心翼翼地爬入水桶之内，温热的水总算洗净她一身的污垢，同时，也洗净了她的紧张与疲劳。
她呆呆地看着这个地方，直到现在她才有时间好好打量一下这里。
自己呆着的是一幢装饰简易的竹屋，竹屋内部有各种生活起居用品，一人大小的竹床，一把梳子，一面铜镜，桌子上放着文房四宝，还有属于那女子的洁白的衣物。
光线来自于头顶的洞口。顾岚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洞窟，洞窟顶上有亮光，内部就是依靠外面的亮光照明。竹屋依洞窟边缘而建，单面有墙。
那并不完全封闭的屋子，一面对着水车。从洞窟顶部降下的水，推动着水车，而水车上下，带动了石磨转动。
这里的一切，都是宁静的，仿佛入了这个圈子，已然不在人世。
顾岚换上了那女子的衣物，身上多了一股淡雅的香味。洁白的衣衫配着衣角一条红色的流苏，铜镜当中的顾岚，仿佛换了一个人。
她自己也是很不适应这样的改变。从小在顾家长大，哪里有钱去买好看的衣服。后来有钱了，又要为很多事情去奔波。根本就从来没有动过这份心思。
而如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顾岚仿佛看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姑娘，她的表情是生涩的，而她的身段，则显出了一些略带成熟的美丽。
“石磨当中的米，你去煮了，对面有灶，有柴。柴有点湿，用竹子引火即可。”仿佛一直在观察她一般，那个人又说道。
顾岚愣了一愣：“你……不用吃饭吗？”
“我今天已经吃过了。你不用管我，我要修炼了。”那个人如此说了一句，果真就不再出声。
整个洞窟当中的所有建筑，全部都是半开式的。只有那女子身处的地方，被严严实实地用石头遮蔽了起来。
不知道是何人建造了此处的别居，山清水秀，利用足了地势。此人必然是极其用心，而且，极其工巧。
从水车这头看，整条竹屋连成一片，由低到高，挨着次序排列。
位于最顶端的，就是那个女子身处的石屋，而最底端则是一个大灶。兴许是怕走火，那灶头离开屋子有一定的距离。
将火点旺又多添加了几根粗的木柴，顾岚才在灶火不远处坐下。那女子在对面的石室打坐，她就在这水塘边上席地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