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书院?”竺紫琴感叹道,“果然是个藏身的绝佳地点,我六年前听闻鸿蒙书院之名,却一直没有机会拜望,怎么,书院兴旺了一阵子,何时凋敝的?”
“世道维艰,还有几人有心思坐以论道?好在漳州一带还算太平,多受鸿蒙书院早年风气的影响,故书院现今虽徒留其名,但仍是个清净雅致的好地方。”
“只是……”凤墨停了一下又道,“将顾幸也撤走真有必要吗?便是留在雎鸣山……”
“迟早都不安全。”竺紫琴打断凤墨道,“你是想给自己留下把柄呢还是想给洛王留下余患?”
“你不信任顾幸?”
“人和人心都是最难把握的东西,可做事是否周全则能弥补一些因无法把握而留下的缺漏。”
凤墨不再多言,竺紫琴提及字谜之后,他老觉得竺紫琴在含沙射影,尴尬之余除了小心谨慎地应付,实在已不知说什么好了。
天快亮时,马车抵达距离章州还有六七十里的一个小镇,在镇子里转了几条街,凤墨终于找到一家还未开门的药铺,转身想唤竺紫琴,朦胧的晨光中,他却现竺紫琴安静地斜靠在车窗边,一动不动。
起初他尚以为竺紫琴只是像以往那样睡着了,探手过去,竺紫琴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凤墨暗暗吃了一惊,挥手忙叫沈榭去拍开药铺的门。
“竺姑娘,竺姑娘!”凤墨摇晃了竺紫琴两下,见竺紫琴依然毫无反应,当下不再犹豫,拖过竺紫琴就往车厢外挪动,她的手冷得就像从仙空台坠落的那天夜晚,没有体温,完全不似一个活人,凤墨不知不觉拥紧了臂弯里这具冷凉的躯体,心像是瞬间空空如也,无着无落。
不是说没事儿吗,不是止住血了吗?茫然的意识中,只有这两样疑问在脑海里如蛇噬虫咬,他应该早一点关注她的伤情,早一点注意到她不对劲儿就好了,该死,他为什么要独自躲在一边打盹儿,而没有不时地问上她一句情况怎么样呢。
好容易闹醒了药铺里的人,不待解释,凤墨便抱着竺紫琴强行闯入,一边沈榭拎住来人的衣领,愣要对方立即诊治,那人不明所以吓得连连告饶,称自己只是看店打下手的,郎中尚还在后院未起床,沈榭便踹了来人一脚,“快去,把你家郎中喊出来,耽误了诊治,看我不砸了你家药铺!”
半个时辰后竺紫琴悠悠醒转,环顾了一下周遭,看到凤墨抱臂立在窗前,不知在想着什么,“到哪儿了?”竺紫琴问,“我怎么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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