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奉来,竺紫琴还未端盏,忽见对面的龚明兴却蓦然起身,急匆匆地就要朝外走,贺谦眼尖,撵上几步唤住他,“郡马爷,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我……”龚明兴不知为何脸色潮红,额上虚汗直冒,“我去如厕,去去就来!”
“属下派个人跟你去吧?”贺谦见龚明兴此状,心有疑惑,“郡马爷你是不是也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喊良医也给你断断脉?”
“不,不必了!”龚明兴窘迫道,“我没事儿,就是内急,贺总管不必管我!”
说罢龚明兴便撇下贺谦疾步出了大殿,一溜烟便在回廊转角处消失了身影。
贺谦沉下脸,“来人,快跟着郡马爷去看看,等他如厕完务必要带他回来,否则待会儿王爷肯定要怪罪他擅自离开。”
“喏!”一个下人应着,追着龚明兴消失的地方而去。
不多时,又一名竺紫琴不认识的良医至大殿,身边还带着两个打下手的药童,贺谦随即吩咐对方开始检验各桌酒菜,从姚氏的一桌开始查起,依次按首座次座的顺序来。
结果,未出所料,姚氏的酒中查出了合欢散,薛碧影闻报不禁蹙眉啐道,“太不像话了,王府里居然出了合欢散这类下三滥的东西,她好歹也是王府妾室,为了争宠,竟就老脸都不要了吗?”
贺谦听了愕然一愣,“娘娘?”
薛碧影死死盯着贺谦,“贺总管,本妃其实刚才就想说了,焉知姚氏所中的合欢散不是她自己服下的?不过为了王爷的面子,本妃实难开这个口罢了,总之,王爷多年都爱住在姚氏屋里,你也是知晓的,总不会完全没有因由吧?”
贺谦听到此处,恍然明白过来,原来不止他一人疑心贺兰元靖,薛碧影几乎已是肯定元靖的药包内乃是合欢散,为了帮元靖洗脱牵连,薛碧影干脆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污合欢散是姚氏为了夺宠自用,反正姚氏命在旦夕,是辩不得也说不清了。
“咳!”贺谦假意轻咳,“娘娘,这合欢散的来处属下亦不方便下定论,娘娘的话属下就当没听过,毕竟有些事儿,叫外人听去,难免有伤王府的脸面呐!”
“本妃都不介意王府的脸面了,你介意什么?”薛碧影冷冷道,“人命关天,是顾脸面要紧,还是查出真相要紧?何况周公是外人吗?是外人就不会受邀来赴咱们王府的家宴了,周公,你说本妃说的对吗?”
“呃……”周奉尴尬地放下茶盏,“谢娘娘将老朽看做是自家人,老朽与小女同贺总管一样,什么都没听到,唯求能尽快查出夫人中毒的真相才是。”
薛碧影暗自冷哼,又是一个圆滑世故的老东西,不过正因圆滑世故,她对周奉倒还是十分放心的,周奉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需要他闭嘴的时候,他绝不会多说一个字,是故她明着是向周奉暗示,实际却是冲着竺紫琴的提醒,提醒她注意身份,别话多走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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