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你是指责父王偏心?”
“儿臣不敢!对父王来说,儿臣和母亲是不是像龚明兴一样,根本可有可无,随父王心意,怎样安置都行?”
“什么混账胡话!”贺兰遥勃然做怒道,“都是谁教你说这些的?你母亲刚刚去世,你不知敬守孝道倒罢了,竟然还大起胆子向本王问责来了?”
“父王刚刚说让儿臣重新开始,还说要为儿臣另择姻缘,足见儿臣的夫君是谁,根本与儿臣无关,儿臣不过是任随父王摆布罢了!”贺兰晶晶冷冷地转脸看向姚氏的灵位,“儿臣从小到大,都惧怕着父王,父王的意思,儿臣也没有不遵的,只是心中哀痛,不免当着母亲的在天之灵,将心中积压已久的话,一吐为快罢了,若因此惹父王生怒,儿臣愿意认罚!”
“晶晶!”贺兰遥低吼了一声后,亦转目对着灵位连连跺足。
忍了片刻,贺兰遥强抑怒气,尽量以和缓的语气对贺兰晶晶道,“晶晶,父王以前确实没有太多考虑你的感受,不管怎么说,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念你母亲跟了本王多年,本王无论如何也不会置你于不顾,父王刚才的意思,其实就是想为你的将来打算,你相信父王,会做一个令你满意的安排,嗯?”
贺兰晶晶抬起头,凝视着她的父王,半晌道,“那求父王留明兴一命吧,或贬或驱任随父王,只求留他一命就行。”
贺兰遥微微眯缝了眼,“你到此刻为何还要替他说话?你不是也嫌弃他吗?此种人留有何用?”
“好歹夫妻一场,父王,念在往日夫妻情分上,儿臣希望父王放他一条生路,明兴有错,却罪不至死!”
贺兰遥蹙眉想了想,断然道,“行了,此事你不必管了,父王自会处理,你只需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说罢贺兰遥再未看贺兰晶晶一眼,便拂袖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树影的深处。
贺兰晶晶见贺兰遥走远,长出一口大气,浑身虚汗地萎顿在地,她大着胆子硬着头皮说出那番话,无非是想试探父王的心意,同时也证实了她的猜测,想起竺紫琴对她说过的,贺兰晶晶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刺痛,她的母亲不过是个替代品,那她呢,身为郡主,她的命运或者还不如街边的一条狗。
父王真的会为她谋一个好未来吗?贺兰晶晶暗自苦笑,想当初,曾经向父王举荐龚明兴的人,也因见他攀上高位后并未给他们带来所期望的好处,从而变得看不起他,当面敷衍背后嘲笑,就是她与龚明兴过的倍受羞辱的日子,世情冷暖人无不是趋炎附势,但父王偏偏又怕裙带关系的牵扯会对元靖的王位造成威胁,故始终只能压制着她的婚嫁,无论郡马爷是谁,都绝不可能得到她想要的荣华尊贵。
看透了这一层,贺兰晶晶剩下的唯有绝望,因为元靖成为新的平梁王后,绝不会还像她的父王,尚念及一丁点的骨肉亲情,到那时,元靖就真的会像对待一条狗那样对她,高兴时,赏给她一根骨头,让她摇尾乞怜,不高兴时,可能就会连肉汤都没有,断了她的俸银,或者他愿意给她多少她都得忍气吞声地收着,忍气吞声苟延残喘地活着,直到忍无可忍活不下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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