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决定

取车的时候，他回着信息，没发出，忍不住拨了电话。

可希很快接通：“喂？”

程岸笑：“还没睡？”

“嗯。”

“在干什么？”

“在床上，快睡了。”虽然话这么说，但可希还是从床上坐起，拿了枕头立着放背后，倚坐在床头。

“……你不问问我在干什么？”

“恩……你在干什么？”

程岸停住脚步，笑了下，敛声道：“在想你。”

可希顿时无奈，这声回应像又变回以前那个一打电话给她就油嘴滑舌的程岸。或者说他一直没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收敛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突然……变回去了。

时光好像就倒回去了最开始，但好像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她于是轻轻回他道：“知道了。”

程岸倚在车侧，淡笑着，这才说起她发的信息：“睡吧，明天见。”

可希握紧手机，反应过来他是应了明天早餐的约，也说了句，“明天见。”

“嗯。”他回着。

“我在食堂等你。”

“嗯。”

“别迟到哦。”

“嗯。”

“那我挂了。”

“嗯。”

“拜拜。”

“嗯。”

他在等她挂电话，但沉默了有一会儿，她也没挂，反而唤了声他。

“程岸。”她顿了顿，道，“能不能给个提示，关于你的那个答案。”

程岸依旧笑着：“可以，再叫下我。”

可希懵了下，照做：“……程岸？”

“嗯，其实答案就在你自己身上。”

可希皱眉……这么玄乎？她闷闷地“哦”了一声：“好吧，那我再想想，拜拜。”

然后这次，她真的就挂断了电话。

程岸听着电话停住，她唤他名字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轻轻冷冷，又幽幽软软的。

真要命啊，他想。

第二天，她如约在食堂等着。

程岸到食堂的时候，按她发的信息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她位置，她低着头在看手里的单词本，一个人坐着，安安静静。

程岸走过去她身边，发现她已经摆好碗筷在她对面的位置。

她瞧见他来，便收起了单词本，朝他笑眼弯弯：“早啊。”

程岸嗯了声，准备坐下时，有人经过跟她打了声招呼，应该是她班上同学，走时还一直往他方向看，笑容里尽是挪揄。

程岸于是犹豫了，没有坐下，问道：“坐一起没关系吗？”

可希闻言，愣了愣，随后便摇头道：“没关系，坐吧。”

他怕她在意，跟以前一样。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在食堂吃早餐。

高一那年的期末考，可希前一天晚上复习晚了，闹钟也没有设置，考试第一天就睡过头了。住在舅舅家的时候，舅妈每天一早就去公园跳舞，她和李珊上学又从来就是各自打理各自的，于是她起晚了也没人知道。

可希后来才发现，程岸给她发了几条信息，那会儿他时不时就往她教室跑，大概就是看她还没来，一直在问。

但可希生怕迟到，早饭都没吃，脸也没洗，匆匆忙忙只刷了个牙就往学校赶，哪有时间回他信息。还好赶到学校时，考试还没开始。

在楼梯口她便撞见了程岸。他见着她时，很惊讶，许是她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模样太明显，他一语戳中了她迟到的原因。

“起晚了？”

可希顿觉脸烫，嗯了声就要往自己教室跑。

他却拉住了她：“有吃早饭吗？”

可希眉头皱起，此时此刻整个学校静得让人发慌，可想而知大家都坐在教室里等着监考老师进门了，她满脑子都是考不了试怎么办，压根顾不上吃饭的事，忙甩开程岸的手，道了句“没事啦”，扭头就跑。

她几乎是跟监考老师同步进教室门的，跑得太急，握笔写名字时，她手还在微微抖阅卷前十五分钟她完全看不进试题，一直在调整状态。直到教室的宁静被打破。

“欸欸欸……你哪个班的，没打招呼你进来干什么”监考老师喊了一声，埋头的大家纷纷抬头。

可希跟着抬头，就见程岸人从教室门走到她跟前，将东西放在她桌上。

是热包子和豆浆。

可希还没反应过来，他人已经赶在老师发火前离开教室，走时还回应道：

“老师，考试还没正式开始，吃个早餐不违规吧？”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漫。

教室一下哗声一片，可希撇下头，脸烫得像火烧一样，对桌上的早餐完全漠视，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