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剥着糖纸,喜滋滋地开口请她做自己的女祭司。
她诚惶诚恐地问祭司一般干点啥工作,他说职位全是噱头,那就是军团的吉祥物。
等他骑着二哥举着棍子,与驾驶大哥出征的三哥正面交锋时,她站在后头美美地吃哈密瓜就行。
尚云同意了。
因为赵家的瓜确实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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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承想,上岗刚满一周,指挥官同志就天天爬树,往她窗户里扔塑胶袋。
那黢黑的袋子一次比一次沉。
投点更是一次比一次掷得准。
这个突发情况,给尚家的日常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勤劳的尚老爷白天出门,点头哈腰道尽天机,晚上回了家,还要捧着闺女的脸蛋子,安慰她莫要怕,赶紧去卫生间洗洗。
阿云,做人应当常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最近小区里来了一批砸车闯空门的,闹得人心惶惶。
爸爸工作忙,平时没空陪你。
但是只要有阿慈蹲在树上站岗放哨,咱们基本可以做到夜不闭户,你说对不对。
父亲语重心长,解释说隔壁的男娃之所以这么瞎鸡八搞,皆因他年纪小,还没有学会飞檐走壁的赵氏真功。
“阿云你看看,袋子里装的是巧克力和徽章,又不是粑粑。”
“ ”
“你记住,爸爸这辈子行得端坐得正,不畏强权。但为了稳妥起见,赵家的巧克力,还是不要随便往垃圾桶里扔比较好。”
大屋內,父女俩一站一蹲地执手相望。
“你我相依为命,因此我们有时候需要辩证地看待危机 浪费食物是有罪的,阿云你要犯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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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说得有道理。
于是她肿着眼睛坐在阳台上,迎着风把巧克力掰开吃了。
所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她曾是这样一个鼠目寸光,听风就是雨的姑娘。
所以现在的她,才会端坐在魁魁饺子馆的包间里,和四个饿疯了的男学生,一同捧着海碗原汤化原食。
阿魁豪爽,他不计前嫌,当场亲赠了程策两本八十岁阿爷手绘的礼券。
据说这个白食券只在家族内部流通。
一经出示,不仅可以召唤出菜单上没有的VVIP套餐,还能把成天躲在后门抽烟的首席师傅逼回厨房。
程策恭谨地以双手接过,翻开来看了两页。
“宝刀不老,好笔法。”
“ ”
阿魁一激动,再给程策多拍了两本。
他握住对方的手,说以后大家以琴会友,常来常往,这是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尚云幽幽地放下碗,与对面的赵慈面面相觑。
酒足饭饱,这位自称好相处,讲道理的终身挚友,明显还带有一点点小意见和小情绪。
但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
当他终于摸一摸鼻尖,歪着脑袋对她笑,尚云想起了家父敲着碗说的逆耳忠言。
尚老爷参透人生,曾断言她五行涉黑,命里带刀。
因为这是命,不能治。
故此,她才会在心思活络的时候,被狗急跳墙的阿慈狠狠翻出一掌摁踏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