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碌命的他一抬眉,和高洁的王子对上了眼。
“ 啧,我说你怎么来了!云云呢?”
“在车里坐着。”
程策边说边卸了袖扣,开始卷衬衫袖子。
赵慈见这情况,赶紧上前挡了一把。
他说这衣服一瞧就死贵死贵的,搞脏了多可惜,他手脚快,用不着外援。
但程策没理他,人家整理完仪容,就抄起拖把加入了火热的清洁大队。
赵慈冷笑一声,摇摇头,不过他嘴上吭吭唧唧的,那擦桌抹椅子的劲头,反而更加高涨了。
完工时,两位组委会负责卫生的干事适时走进来。
领头的眼镜兄挥着手要求大家聚聚拢,说有一段新下发的最高指示要传达。
程策的脸唰地就黑了。
干事们气味清新,一滴汗没流,倒是挺会享受胜利果实。
天晓得他一颗红心,两手两脚都准备着,倘若继续容忍这帮垃圾啰嗦下去,他哪里来得及为今晚做准备。
难道澡不洗了,行头不换了吗?
程策牙一咬,捉住赵慈的胳膊就拉着难兄往外走。
岂料预备大佬一脸万万使不得的惊讶,瞧着竟像个货真价实的良民。
程策担心他这么纯,以后怕是握不住赵伯父手中的接力棒。
“哎你俩往哪儿去?站住!我正讲着话呢。”
被拦下来的程策猛一回身,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非同小可,比秃头理事长更显天威。
眼见两位不思进取的男学生破门而出,剩下的志愿者也纷纷撂了手里的家伙,骂骂咧咧地散了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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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人大步流星朝前赶路,程策说,背包里有事先备好的拖鞋,让赵慈等会儿换上,疏通疏通血脉。
他到底也穿着皮鞋站了一整天,大概脚都肿了。
这孙子欠揍,也是真体贴。
赵慈相当感动,他神色诡异,低声称赞程策想得周到。
不幸的是,这份廉价的感动,又在见到尚云的脚丫时,演变成了一种黏糊糊,酸唧唧的愁滋味。
他难受,为着那显而易见的原因。
但他亦心存奇妙的欢喜,因为它们居然是情侣款的。
一黑一蓝,他大她小,和谐地好似夫妻档。
车子行驶途中,罪魁祸首始终规矩地坐在副驾驶位,一点也没有多余的情绪要表达。
仿佛后座发生什么惊天大危机,都与他无关。
程策平稳地熬过了前头十分钟,随后开口,问了桐叔几个关于驾驶技术和棍术的问题。
这位效忠赵氏的资深打手,一开始并不愿多废话,但鉴于程策提到了程宗猷的《少林棍法阐宗》,他便没能憋住,一泻千里地打开了话匣子。
赵慈盯着程策边听边点的后脑勺看,不知究竟该拿这人怎么办。
他在苦思冥想里煎熬,只觉自己很病态,可能兼有疑似受虐狂的倾向。
他拳头硬,然而他心软。
要是当真耐不住性子,一肘子搞残了人家,只怕云云要伤心死了。
赵慈的表情一会儿S一会儿M,他呆坐在车里,两手握成拳置在膝上,木头木脑地像只鹅。
“云云,这拖鞋 ”
果真,他身旁的姑奶奶闻言喜不自胜,啪啪啪地拍着他的手背,凑到面前小声问。
“怎么样阿慈,是不是穿着特别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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