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门口停车时,程策降下车窗,把脑袋探出去,对着视频头规规矩矩说了一句“您好,我想放大一张我表妹的照片”。
继全车人成功对上暗号后,铁门徐徐移开,他再将车窗升回原位,镇定自若仿佛一位久经考验的卧底。
车队七拐八绕地,终于在夜幕中驶入了一座寂静的庭院。
掌事的麻子叔正从主屋跑出来,预备迎接他们。
这庭院别有风情,眯眼看是巴蜀的,瞪大眼看就成了苏式的。
赵慈上回来的时候,它还堆着砖头和沙堆,由内而外散发一种烂尾工程的味道。
待停妥了车,赵慈抢先一步跳下去,跑过去和前辈热烈拥抱。
麻子叔拍拍他的背,摸摸他的头,小声说那些玫瑰都用木板托着,布置在后院了,按照赵二哥的吩咐,摆了个巨大的心型。
一会儿把房间安顿好,就领尚姑娘去那里开眼。
赵慈眼珠子一瞪,他低吼怎么弄成心了,不是说好围成圈就行了吗?
“阿慈,我琢磨着,围成圈总归不大吉利!”
“ 反正心肯定不行,不合适,让云云误会我还对她有那个意思。”
“我日,阿慈你对她没有那啥意思吗?!”
“麻子叔!”
“那你说咋办?实话跟你讲,那蜡烛那花摆得连我都心动,万一临时改糊了,只怕前功尽弃。”
赵慈回过头,看到姓程的婊子,正猫着腰替尚云拍照片。
于是他一把拽住麻子叔的袖管,说他有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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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掌事的亲切引导下,他们眼睛一闭一睁就办妥了入住手续。
负责开路和介绍设施的,是二嫂香香,她化淡妆,穿黑色套裙,高贵禁欲宛如金装女律师。
她将尚云和赵慈分别领到位于东翼的客房里,交了钥匙抬腿就走。
轮到程策,却事无巨细地,把会所的前世今生都给讲了一遍。
约莫十分钟后,她从程策的屋里退出来,给赵二哥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
二嫂说根据她的近距离观察,这男孩是不掺水的真君子。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眼神清明。今夜能屈尊下凡到他们这块犄角旮旯小憩,就像在化粪池里,插了一株洁白的风信子。
太他妈不合适了。
赵二哥那头喘了两下,直接一甩臂摔裂了手机。
而在跟香香道完谢谢和再见后,洁白的风信子仔细地上了防盗链,又推了一只厚重的咖啡桌抵在门上。
然后,他放心地按照侍寝的标准,洗了个热水澡。
程策上上下下洗特别认真,皆因他有强烈预感,等会儿说不定会发生些什么无可挽回的龌龊事。
少爷实乃胆大心细之人。
他虽身在赵家的地盘上,但这并不妨碍他做粉红色的大头梦。
今日早些时候,张佑曾拍着他的背,说等明天回了家,专门给炖一锅鸽子汤补肾。
这对相依为命的舅甥,满脸皆是无限憧憬,他们用力地抱了一下彼此,算是加油鼓劲。
程策的黑色背包里,有张佑专程放进去的无价传家宝,以及各类保险措施。
他怕纯良的外甥手忙脚乱,临阵搞不清楚状况,还特地在清晨的书房里,举着粗黄瓜演示了一遍。
注:该暗号出自1972年的南斯拉夫影片《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