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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是个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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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程策没再挣扎,又多缴了一个月学费。

奈何这种见啥劈啥的好日子总是苦短,眼看寒假渐渐逼近,程策忙得日夜颠倒,一心多用,只觉肩上的担子似乎更重了。

学业很紧张。

他与赵慈伏案做题,夜夜悬梁刺股,直做得不知姓啥名谁。

社团活动也紧张。

赵慈端坐在椅子上,聆听阿魁扩招进来的C组给大家演奏,梁喜问他感觉如何,他点了个头,说尚可。

“老程,你最近也是心软了。他们调子跑这么远,你也能忍。”

“这里是中央音乐学院吗?大家聚在一起练琴,只为锻炼情操。何况社团建设费,他们每回都超额缴。”

“你的意思是 ”

“以鼓励为主。”

课后,汗水飞溅的体锻训练室里,程策穿T恤和卫裤,握着行者棒站在副社长身边,观赏社员们喝哈喝哈地练习十八罗汉手。

他们用毛巾擦汗,围着名誉社长问感觉如何。

他板着脸,在空中咵咵劈了两下手刀,低声说练习的力度还不够狠。

群众纷纷请示,说赵哥,不如你给我们耍一段吧!

程策瞪了一眼副社长,眼神瞬间穿透了灵魂,人对着右上方一抱拳。

“ 扯淡!赵哥什么身份,他是猴?你们说耍就耍?”

+

许是因为压力太大,脸太绿,寒假刚开始,程策就病倒了。

咳嗽,发烧,还大声讲梦话。

赵慈在两天后的月圆之夜,握住了接力棒。

他意志刚强,仍抗不住病毒侵袭,说出来的新版梦话让人心焦,一张口就是云云,我要回家。

程策很过意不去,他每天都跟尚云提着慰问品上门看望赵慈。

病号身体固然不适,可一见姑娘坐在屋里,就非要撑着床起身请安。

所幸他确实没劲儿,起来又倒下去,看得女朋友肝疼。

“云云。”

“嗯?”

“你们不用每天来,跑一趟多辛苦 打个电话就行。”

尚云责备他净说傻话,又俯下身替他压被角,摸他的额头。

她告诉他,每天过来看一眼,自己心里踏实。

趁她去厨房舀粥的间隙,程策对病恹恹的赵慈伸出手,两人紧紧握住,一热一冷。

“坚持,再撑几天。”

“ 真撑不住了,大程,我想回家。”

程策告诉赵慈,尚云生日,他订了本城一座难求的著名闽菜馆,只要病好透,他们三个人一起去。

赵慈眼中射出了光。

“ 我也能去。”

“能。”

“这好像不太合适吧,当电灯泡,碍事。”

“的确碍事,但我没有别的办法。赶紧起来,先把药吃了。”

+

练武之人内力深厚,赵慈为了这餐天价私房菜,生生急出了一身真气。

三日不到,他就能出去晨跑了。

聚餐那晚,程策来小区接尚云和赵慈。

特意饿了一天的饭友们衣着十分厚重,赵慈裹得像抱窝鸡,棉服帽子,围巾挡住半张脸。

寿星的装束更显眼,长筒大衣,扎鲜艳的头巾,十八的姑娘像大娘。

他俩顶着缓缓落下的雪片,站在门口迎宾,隔着车玻璃对他挥手。

尚云坐进来时,程策把毯子捂在她腿上,问她为什么要傻站着等。

“没有傻等 你看,我们堆了个雪人。”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院子里卧有一尊艺术品。

她解释说是天使,虽然没安翅膀,却可以坐着底下的云彩飞到天上去。

造型由她拍脑袋设计,徒手刨的是赵慈。

听到这里,赵慈迅速咬下手套来,对尚云伸出五指晃晃,说自己为了把天使胸前的沟凿出来,可冻坏了。

那时,她去捏他发僵的指尖,倒吸一口气,赵慈陪着笑,耳廓很红,目光烙在她脸上。

程策拧开保温杯的盖子,将它递给赵慈。

“喝两口,暖暖。”

带有柠檬香的热气散到鼻下,他俩隔着白雾对视,程策表情温和,稳重地渗人。

赵慈心里咚咚打鼓,对方却眉心一动,夸赞雪人做得漂亮,下回他也来造一个玩。

+

这顿生日餐最终吃了三小时,直把寿星喂得不能动了。

赵慈送的礼物是围巾,一看货色,就知道他哥又捐了钱。

赵慈说英国冷,这东西最实用,款式花色也容易配衣服。

程策给了项链,亲手替她绕在脖子上,当她欢喜地对他笑,他的心忽然变成了炭盆。

他们所在的包厢外头有园景,瞧出去茫茫一片,衬着屋内的暖光,好像那些纷纷扬扬散下来的白点全是金花。

结账前,程策问尚云吃饱了没,她点头,他轻声说那下回再来,筷子下得稍微慢一些,侍应生大哥都看傻了。

她再点,笑着把头抵在他肩上。

那过程里,从洗手间归来的赵慈站在门外。透过门缝,他看到程策亲吻她的发顶,欲言又止似的,所以他就耐心多等了一会儿。

他不想打搅她。

至少不是今天。

+

回家途中,雪比之前更大了。

他们挤在后座,懒洋洋地挨着唠嗑,比如社团水涨船高的建设费,鸡头山会所的新项目,还有八字没一撇的毕业旅行。

他俩一唱一和搭她话茬,赵慈说得手舞足蹈,好似这里的冰早融了,一眨眼已是夏天。

夜色渐深,车子继续在雪路里前行,两旁的路灯一柱一柱迅速向后越,他们还说着话,而尚云听到一半就睡了过去。

车厢里终于安静下来,她歪倒在程策怀里,两人睡得昏天黑地,什么也不晓得了。

赵慈盯着尚云的脸看,然后他握住她垂在一旁的手,小心捂起来。

被他轻轻一碰,她就动了一下,但他知道她没醒。

因为假如她醒了,一定会抽开它。

他一点一点焐热她的手背,就这样倚着车门假寐。

摇摇晃晃进入梦乡时,赵慈弯起了嘴角。

在那里,他见到真正的花好月圆。

有一栋隐在雨中的大屋,有窝在沙发里读书的她。

他回家一推开门,就会看到妻子飞扑过来抱他,她的眼睛闪闪发光,笑容甜到他心也化了。

车里正淅淅沥沥下小雨,车外的街道碾出了厚实的白泥。

她睡在那人身边,也陪着他。

他们离得很近,连头发和呼吸都缠在一起。

他枕着她的胳膊,与她十指紧握,那姿势安宁坦然,仿佛今晚和从前的生日夜并无两样。

他们还在一起,仍是一对。

从来不曾分开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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