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奋笔疾书,挑灯夜读植物人的护理守则。
他也注册网站会员,研究海内外医学奇迹,以及各类中西方民间宝典。
赵慈暗中发力,只盼有朝一日,那位神游大地的病人,可以找到回家路。
待醒过来,康复了,能再度重返道观呼风唤雨。
把之前断了的红线,给他重新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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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慈是顽强的,忧郁的。
他五行缺金木水火土,才这个年纪,就被几座大山压得喘不过气。
他不服输,铆足了劲,要用意志和脑电波跟程策对抗。
他还觊觎朋友妻。
还妄想一家伙变回来。
赵慈成日忧心忡忡,活得像个饱经风霜的老者。
有时双手抄兜,站在院里远眺,一股子邪门的叔味,便幽幽冒了出来。
这些时日,犹如行尸走肉的他,给别人的未婚妻写了很多封信。
它们都是大白话,赤裸裸的实话。被他码得整整齐齐,在精致厚实的纸张上黑白分明。
无论他怎么编排,结尾就只有一段字。
云云,今天我也很想你。
写完,赵慈读过一遍,将信封口仔细封好,在心口捂一捂,再仔细收进一个小袋子里去。
它们藏得很深,不会被公布,不会被热泪盈眶的主人寄出去。
所以它们是幸福的。
永远不可能受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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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暑假,注定是不平凡的。
三位归国探亲的学生刚下飞机,昼夜晨昏还没倒过来,就一起坐上车,去看望与死神搏命的老斗士。
在赵氏的安排下,医疗资源充沛,资金富裕。唯一的憾事,是人基本上,就这个样儿了,无非时间早晚的问题。
…… 桐叔,未必吧,奇迹还是有的。
阿慈,奇迹不奇迹,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老吴是回不来了。
显然,在这件事上,两拨人,分立为现实派与幻想派。
据说大徒弟钱师父为此操碎了心,他对天发誓戒荤戒色,并每周作法三次,次次累到昏过去。
驾驶座的桐叔叹息,表示那个四眼瞧着不忠,实际上,是很敬爱师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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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目的地途中,赵慈和程策正襟危坐,都绷着脸,各自别着眼。
他们心情沉重,五味陈杂,竟不知还有什么好交流的。
算一算,该秘密结社,也运作了好几年。
从不凡的高中生,到不凡的大学生,这段夺面双雄之路,走得太辛苦了。
诚然,托鸡头山会所姐妹花的福,如今再及月圆之夜,脸不变了,实为可喜可贺。
但他们低估了牛头山的灵气,以及法术失效的后遗症。
长期的。
因为每月到了那一夜,两人都头晕目眩,脑子疼。
他们准点同步呕吐,跪在马桶旁,虚弱地直不起腰来。
吃啥吐啥,闻到鱼味肉味就打恶心。
不折腾半小时,压根缓不过来。
可吐的是自己的胃液,苦的,是自己的身体。
放心,踏实。
他们很快便接受事实,认为做人贵在知足,不能太吹毛求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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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新版秘密结社,又多添了一位女干事。
拜他俩所赐,就在回国前,尚云无证上岗,光荣地成了一名赤脚医生。
一到点,她便提着药箱,在两间卧室里来回转悠,安慰完这个,安慰下一个。
她是位可怜的姑娘。
曾经,一看到大月亮,她知道会被官人折起来操。
今时,再看到大月亮,她便想到呕吐物,两个盆,一双高大强壮的蔫人。
赵慈面色苍白,仍不忘叮嘱她,要她别为这破事累坏身子。更重要的是,务必保密,别让家人知晓。
那群虎狼找不出好法子来,一急,就只能给他拉到常大夫那里,剥光了羞辱。
云云,你一定要答应我。
…… 我答应。
行了,我没问题,你赶紧回去歇着吧。
不行,阿慈!我先去给你换个盆。
这情况是很惨烈的。
她明白,他们平日有多刚强,那夜就有多软。
尚云被这古怪又强烈的症状惊出一头汗。
夜深人静,她终于也病急乱投医,爬上了潭城百科疯狂查询。
赤脚医生逐条对照,一目十行。
如此努力求知的结果,是她发现他俩竟然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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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云怕得日夜磕头。
但去医院化验扫描后,显示指标正常,肉体一切安好。
若非说有什么问题,应该是精神科的专项了。
“孩子别怕,他们根本壮得像牛。”
她闻言,留下两行清泪,觉得那蓝眼珠子的庸医信口雌黄。
都病成这样了,还笑容满面地说少瞎想,多喝水。
可程策却坚信医嘱没错。
窗外明月皎皎,他打着摆子,喝了内人给泡的红糖水,就乖顺地趴在她大腿上歇息。
病西施发育良好,腰细腿长,一米八十四点五,横在那儿非常可观,像大猫。
他直言不难受,只要她多陪一会儿,自己就能挺过去
真的,云云,我很久没这么舒坦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