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韶春气红了眼眶:婆婆,你又在此处装什么好人,不是你让我去禾哥儿家里借钱的?否则我会不要脸皮的巴巴儿上张家去?
费母脸色一暗。
娘!你怎可如此!分明知道费廉气恼的甩袖:把钱还回去!
这时节原本是好借钱的,可是今年遭了栽秧,家家户户的紧巴着过日子,便是跑完了叔伯亲戚家中可能才借的来一千钱,而且自己儿子中了秀才后她没少在亲戚面前吹嘘,这下去借钱,就算是愿意借给她必定也会被笑话一场。
她脾气要强,哪里肯。
儿啊,那钱庄一日一日的收利钱,咱们先把银子还上再说行不行?家里这阵儿的日子不好过。
费廉心中痛苦,心里悔恨。
以前在他这种贫寒人家出身的读书人在书院中默默无闻,不受人理睬,中了秀才后忽而受到追捧,一时间哪里经受的住这般糖衣炮弹,没把握住自己结实了城里大户人家的书生,四处跟着人开眼界,又不好意思回回受人招待恩请,就想着回请,一来二去的不知觉竟然便欠下了钱庄的银子。
倒是也算不得多,在钱庄借了三千钱后,他就及时醒悟回来告知了家里,自知在书院已是不能静下心来好好读书,便准备寻事儿做还钱养家了。
昔时心有歹念,想着要让禾哥儿后悔没有择选自己,一时荒唐,竟然酿出了祸端,而今自家里还去张家借钱,便是韶春没有同张家明说是何缘由,可一旦开口借钱不就是让人晓得了家中困境嘛。
他心里如同有蚂蚁在爬。
许韶春不明所以,只觉得她这丈夫把脸面看得太重了,当初她也是极要脸面的人,嫁到此处来还有什么脸面,便道:借都借了,现在拿去还反倒是让人猜忌笑话。
费母也应声:是啊廉儿,钱都借回来了,不论以什么借口还回去人家都会多想的。娘已经去同村长说了村塾的事情,村长可高兴,很快就会召集人修村塾的,届时村里人都得敬着咱们家。
费廉直直摇头,悲叹了一声扭身回了屋去。
费家要在村子里开书塾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来,农忙过了,家里的青壮力尚且还都闲着,有村长号召,大伙儿都上公山去砍树回来修建村塾。人多干着很快,一日就把地基都打好了。
村子里有孩子的人家多的是,都在考量着送孩子去村塾。倒是不求像费廉一般考上个童生秀才,能学会认字写字就极好了,这般以后出门闯荡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也可以给自家写信一类的。
大伙儿都计划着把年纪小些还干不了活儿的儿子送去读书,几番上费家打听情况,问先生要收多少读书的费用,听闻半年就要两百文,不少兴致勃勃的村户都有点打退堂鼓,不过还是有些铁了心的硬着头皮准备束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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