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床端了水来,替他擦身,像侍弄婴儿一样细致,“王郎,人生至此,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有你,你只有我。”
一个婢子进来秉报,“娘子,陛下驾临,要见主君。”
王衍听了,就要坐起来,被茜茜按住,“还不撒手,你要操劳到几时?”
茜茜更衣理妆毕,来王衍书房见姬繇。她一步入,书房便明亮起来,香风隐隐。
姬繇每次见岳母都觉得局促,非但不敢直视,连呼吸也谨慎起来。
不同于珠晕一般柔和含蓄的阿姮,茜茜的美带着钻石星芒,极为璀璨。
“小子敢问岳父近况?”姬繇毕恭毕敬地问。
“只在这一两天吧。”茜茜沉静地答。
“大变将至,岳父何以教我?”姬繇说明来意。
王衍在,四分五裂的姬氏天下尚能维持表面的雍熙,王衍一逝,群雄没了他铁腕羁縻,只怕朝夕便要作乱。
茜茜望着这不堪皇朝重荷,惶惶无助的年轻天子,笑了,“他现在连杯水都要我喂,哪得力气教你?”
姬繇顿时苍白了脸色,“姬繇虽不足惜,岳父也不顾念阿姮了么?”
对于那个倔强的女儿,茜茜亦无可奈何,“你多看顾她吧,我们做父母的已仁至义尽。我要侍疾,不能多耽搁,陛下宜早回宫。”
茜茜行过礼,自顾自回内堂去。
“岳母止步!”
茜茜转身看他。
姬繇嗫嚅着,说:“阿蟾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茜茜眸中如沧海桑田轮替,瞬间掠过无数情绪,最终归于寂灭,冷声问:“我们何尝怪过谁?”
萧萧离去,决然与这纷纭嘈杂的世界切断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