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谷维洁从桌上拿起了一份文件，看了一眼，随后递给了李学武。
李学武谦虚地说道：“处理新增和合并了几个部门，也多出来很多人员，不精简和调整是不行的，现在攒包袱，等甩的时候就麻烦了”。
谷维洁看着李学武问道：“谁来给出这个保证，保证以后的市场不会出现变动？”
即使不被保卫处抓住，那也会被苗雨解决掉，这是她自保的手段。
他也能从李学武所说的意见里听出保卫处对这件事的态度，一大爷是个顾忌很多的人，倒是没有咄咄逼人，抓住事情不撒手。
不用问上级，所有的上级都不喜欢下面的人拉山头，搞孤立主义。
杨凤山也知道李学武把问题说到了能处理的最合适位置了。
“我知道，厂长也知道”
李学武再次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不动下面，那上面你敢动吗？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历史上宋朝不就因为这个原因导致的机构问题嘛，当然了，这个说的远了”。
“影响大了，有的人就不会让这个事情丢人了”
“当然”
“书记不同意？”
团结就是力量嘛。
“如果是你呢？”
“呵呵，我拭目以待”
“韩科长跟你说了吧？”
而他们合作的基础，或者说是纽带都选择了李学武。
李学武不在意谷维洁的嘲讽，微笑着说道：“毕竟联合企业需要一个副厂级领导去坐镇嘛”。
“如果这笔钱没了，那边疆办事处的信誉也就没了”
“可你也说了，如果”
李学武点点头，交代道：“办好后告诉我一声，该轮流休息的休息”。
“我同意”
韩雅婷微微摇了摇头，解释道：“苗雨在留学期间受k机关的思潮蛊惑，同时对当前国内的一些做法表示抵制，所以被其控制了”。
“其实不算新鲜，啥时候没有这种事儿啊”
“董文学可不会这些东西，看来你是带艺投师啊”
李学武对这个还是比较感兴趣的，这些老鼠没有一个穷的，要不姬卫东为什么这么乐衷于抓老鼠玩儿呢。
“我没有”
李学武调侃地说道：“领导不都是当面训人，背后夸人的嘛”。
谷维洁严肃着轻轻捶了一下桌子，看着李学武说道：“明明知道这些，难道你也看着厂里的资产流失？”
“你送来的优化文件我看了”
李学武都没等谷维洁说完，抬手直接打断道：“你想动后勤，李副厂长敢要你组织部”。
“哎~~”
谷维洁点点头，道：“李副处长给出的意见很中肯，也很标准，我没有意见”。
“保卫处是属于扩张型部门，今年就招了三百多人，是比较健康的人事结构，不具有代表性”。
“不算复杂”
边解释着，边看着李学武说道：“您一定想不到，从黄平到刘海中，都不是偶然，全都是她设计好的，断点就是黄平”。
其实进办公室以前，两人你来我往的，都在试探着彼此的态度，给正式谈话创造一个和谐的氛围，也在心里给彼此的底线做了一个估量，好在接下来的谈话中知道彼此要什么，要多少。
“将心比心罢了”
李学武歪了歪脑袋，道：“我还拭目以待，并且给他们准备了鞭炮和彩旗”。
刘海中在这个案子中，还没有到涉外的地步，仅仅是出于嫉妒，想要陷害。
李学武笑了笑，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跟着谷维洁一同放下杯子。
“所以，你想要什么？”
“你很贪婪啊”
一个刘海中有很多理由可以不交上去，项目重要人员、积极表现、悔过表现、立功表现、积极退赃、主动补偿，最重要的是当事人易忠海的不追究。
李学武点了点谷维洁，道：“这话可说不得，还是立足当下的为好”。
但上面的都在这么搞，怎么可能不让下面搞。
“人事科？”
“为什么？”
谷维洁轻笑了一声，算是同意了李学武的意见。
——
李学武回到保卫楼的时候韩雅婷已经在等了，眼睛红红的。
等李学武起身走回座位后，易忠海对着厂里的三位领导点了点头，道：“我的……意见”。
说着话，点了点李学武递交上来的组织机构优化文件道：“这个，暂缓，现在不大合适”。
如果按照危害的程度进行处置，这种处分就已经足够了。
“真应该叫那个刘海中来听听的！”
易忠海点点头，表示同意了李学武的意见。
如果他真的拿这件事揪住杨凤山来闹，那不用说，杨凤山一定得下来。
“管用不管用得看实际效果”
李学武看了一直看着自己的谷维洁一眼，以为她有什么意见呢，没想到谷维洁却是点点头，示意李学武继续说。
“我才来轧钢厂几天啊，就算发现几个得用的，在保卫处也都捉襟见肘了”
“说说稽查科科长的事儿吧，什么时候给人啊？”
刘海中羞愧难当地跟李学武打了个招呼，案子的情况他也清楚了，没想到会引出这么大的问题来。
谷维洁见李学武说起自己，便眯着眼睛反问向了李学武。
李学武摇了摇头，对着谷维洁示意道：“是你，跟李副厂长有”。
李学武双肘拄在桌子上，看着谷维洁自信地说道：“两个项目哪个都不会夭折，更会与轧钢厂相辅相成，紧密而牢固”。
谷维洁也看出来了，说来说去，这两个王八蛋一定是有了应对的办法了，跟这儿忽悠自己呢。
“你就不怕收不回来？”
“后勤……”
谷维洁的态度倒是不错，还用玩笑话磕打李学武呢。
谷维洁的话语也很犀利，话题都聊到这儿了，她也没藏着掖着，看着李学武微微点了点头，道：“心狠，是个成大事的角色啊”。
沙器之应了一声便出去办事了，李学武跟傻柱说了两句。
就是易忠海现在这种状态，现在就连他都恨不得小舅子赶紧枪毙算了。
傻柱比较关心这些人的处理情况，李学武拍了拍他的胳膊，道：“都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保卫处不是谁家的，好好干你的工作”。
这么能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建议由钱真娣赔偿易忠海同志两百元作为伤害补偿，此补偿一并其他人员伤害补偿并处”。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道：“可惜我不是，而且还得受他的管”。
李学武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谷维洁的建议，但还是争取地说道：“稽查科的科长就由人事一科的谢科长兼任吧”。
韩雅婷微微皱着眉头，无奈地说道：“她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上对方了，这个任务是突然找到她的”。
等真正做的时候呢？
下面不敢动，上面不敢动，那你跟我谈什么组织结构改革？
李学武问完这个问题便不再深说，改说起了保卫处。
“嗯”
李学武说了一下自己给出的处理意见依据和前提，这才继续开口道：“涉案人员苗雨，主谋，从事特殊活动、谋害轧钢厂工人，试图扰乱轧钢厂工作秩序、秘密工程，依法交由上级机关处置”。
“那就这么办”
至少轧钢厂待不下去了，一定得挪地方。
说着话看向李学武问道：“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样的吗？”
都是厂里没法安排工作的厂职工的家属，或者厂领导的家属。
“所以，你打算空手套白狼？”
说是李怀德跟李学武一起搞事情，可李怀德不在，实际上是李学武一个人在前台，有点儿孤独，想拉一个垫背的。
李学武确实没给李怀德打过什么电话，除了必要的沟通，那边的电话也不大方便。
李学武笑着说道：“我这个人无欲无求的，什么都不要，就这么一点儿理想了”。
谷维洁轻笑了一声，她也是没想到李学武会这么做，这是李怀德安排的？
杨凤山转头看向李学武，想要问问李学武对这件事的处理意见。
“根据当前适用的法律法规，依据治安处颁布的治安管理办法，结合此案的视情况，听取当事人易忠海同志的意见”
当初李怀德也曾试探着联系过这些新来的厂领导，但那个时候大家初来乍到，都在摸情况，看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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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武以这边事了，点了一支烟往出走。
车上谷维洁先开启了话头，对着李学武问道：“李副厂长走了一阵儿了吧，有什么消息嘛？”
咱们厂里有一千多人的服务人员，包括服务员、厨师、司机等后勤人员。
“呵呵，年轻人，不要太自信”
关上车门子后，李学武从另一边上了后座，随后便示意韩建昆开车。
说着话看向了床上的一大爷，道：“既然易忠海同志提出了意见，我们也要充分考虑”。
李学武微笑地看着谷维洁说道：“保卫处之于轧钢厂，就是一根积木，只有我能顶得住，换了其他人，谁碰谁倒，这是底线”。
“给分局的意见附在说明里了吗？”
“敢做才敢想”
谷维洁笑着说道：“恐怕这都不是李副厂长的意思吧？”
“那您知道机关里有多少工作是两人分着做的嘛？”
李学武则是跟沙器之问了一句现在案子的进展。
谷维洁坐下后，看着秘书给李学武和自己沏了茶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秘书便带上门出去了。
“没有，她就是一个给扔出来的棋子”
“不不不，我还是想听听您的意见”
李学武安慰了一句，随后在她的办公室听取了这个案子的汇报。
且充分考虑当前工作的事迹情况，也考虑了双方当事人的实际情况做出的处罚意见。
现在李怀德就是如此，他想上常务副上面不知道吗？
“很有建设性，也很有代表性，给谠委组织部起了一个实验性的开头儿啊”
谷维洁笑了笑，跟李学武开了个玩笑，随后说道：“这些弊端相信不是我一个人看的见，别人也能看的见，我不处理，终究还是会攒到某一天爆发出来的”。
李学武对着三位看过来的厂领导点了点头，想了一下，道：“法律也是劝人向善，也是给道德约束设置了一个下限”。
李学武轻笑了一声，断点的意思就是，黄平活不到这个任务的结束。
厂长小舅子涉外逼死厂里八级工，这都够审查他的了。
余大儒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
“呵呵，我也是看简报了解呢”
谷维洁的笑容微微顿住了，凝视着李学武问道：“你有信心？”
杨凤山一锤定音，说道：“由保卫处李副处长主持，将这个案子的后续处理好，忠海同志好好养伤”。
李学武微微探着身子，看着谷维洁说道：“你不会通过看报纸才掌握组织情况和动态的吧？你觉得厂长就会？”
“不是我小气，保卫处您碰不得”
李学武接过来看了看，标题是《关于暂缓组织……全力发展……反思……》。
说是握手，其实易忠海没有力气的，也就是大家做个道别而已。
“是啊”
“倒说起我来了！”
现在李学武所说的处理结果真的是保卫处在不承担以后可能会出现的检查责任最大限度的让步了。
谷维洁眯着眼睛看着李学武问道：“我很好奇你想要什么？”
谷维洁必须跟李学武谈谈了，因为周一就是厂长他们执行项目的时间了。
谷维洁打算先从李学武要做的工作入手，将欲取之，必先允之嘛。
“涉案人员刘海中，胁从，谋害轧钢厂工人，试图扰乱轧钢厂工作秩序，念其悔过和戴罪立功表现，不予提交上级处置”。
“要是这么说，我可不干赔本儿的买卖”
谷维洁也是有些皱着眉头说道：“我想过了，还是缓缓，从业务着手，还是会引起反弹，问题还是需要在决定层来解决”。
“屡见不鲜”
李学武一副惆怅的模样，看着谷维洁问道：“还得请谷副书记您给想想办法啊”。
意见是轧钢厂保卫处出具的，证明黄平在办案期间的表现，也附了保卫处和保密部对这个案子的处理意见。
“呵呵呵，你倒是精明”
“书记”
李学武一拍脑门儿，道：“忘得死死的了，昨天器之提醒我了，可说是薛书记着急，我就先给他回了电话，他那边……”
李学武对着正在打开门的谷维洁的秘书点点头，跟着谷维洁进了办公室，玩笑道：“咱们做的是企业管理，可不就是商人嘛，我这处长也是副的，就显得小气些了”。
“建议给予刘海中同志拘留三十天，罚没涉案违法所得，处以罚款五百元，开除、留用一年处置”。
李学武肯定地回道：“对于轧钢厂和工人好的项目我一定支持和拥护，这是毋庸置疑的”。
“谷副书记，是在等我？”
随着谷维洁上了三楼，李学武也不顾三楼这些秘书投过来诧异的目光，对着谷维洁笑道：“万一我把人配齐了，您再说把稽查科调整了，我不白吆喝了？”
谷维洁听见李学武的话也是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个情况。
李学武倒是安慰道：“您这种真知灼见还是很有远见性的，值得学习”。
谷维洁没想到李学武话语这么犀利，把她要做的事儿已经挑明了，做不成。
“昨晚送去物理研究所的东西已经被证实是放射性发生器了，一旦打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用解释，我都理解”
李学武手指在大腿上敲了敲，说道：“咱们厂毕竟是公家的，如果不出现大的市场变动，不出现大的环境变动，这种弊病会被一代一代的工人冲刷掉，也会被时代惯性冲刷掉”。
谷维洁意有所指地说道：“现在厂里大的项目一个接着一个，他倒是当起了好人，这宣传的稿子送的倒勤”。
那就搞嘛，不仅要搞，还要联合有此目的的人一起搞。
往上爬？
说着话已经站起身，准备跟几位厂里的同志就回去了。
“组织结构调整，势在必行，我很看好保卫处的行动方式和意义，倒是想更多地听听你的意见”
李学武站起身对着韩雅婷点点头，随后往门外走去。
“这是在劳民伤财！”
谷维洁反问道：“到时候项目进行不下去，丢人的可是集体”。
“工人的十分之一”
“知道了”
“你倒是会说~”
“我不是”
如果有了明确的答复李怀德用得着搞这么些小动作吗？
李学武微笑着解释道：“人事科和组织部都是一块牌子，一科长又是我认识的，干这个工作比较有震慑力嘛”。
“哎！您说对了”
“我知道我知道”
刘海中微微弓着腰给李学武点头道：“谢谢李副处长，谢谢”。
“跟你说个情况”
李学武手插着裤兜，看着刘海中说道：“二大妈因为你的事儿住院了，今天我特批给你一天的假期，回去把家里的事处理好，回来好好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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