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哪儿呢?”
前面整被搜身的一个锦衣校尉突然开口,呵斥了正搜自己的兵勇。
锦衣校尉话音未落,那兵勇就后退一步,吐了嘴里吊着的草叶杆子,手按在了刀柄上:
“不搜可以,你就不用进城了。”
伴着这校尉的声音,周遭原本懒懒散散的十几个兵勇立即变了模样,纷纷将手按在了刀柄上,目光炯炯的盯着锦衣卫一行。
卢忠后背一凉,仿佛被数头饿狼盯上了一样。在锦衣卫多年,卢忠对危险的感觉很敏锐,他下意识的就制止了说话的锦衣校尉:
“朱骥,你想干什么?入营搜身,又不是针对你一人,若是不想进城,就在这儿等着本官。”
朱骥闻言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的被兵勇搜身。
周遭的兵勇松开了刀柄,卢忠就感觉那股凉意消失,危险感觉从自己的感知里消失。
卢忠惊讶的看着重新恢复懒洋洋模样的兵勇,这十几个人,看上去衣甲都磨破了,尤其是说话的那小旗,棉甲上还有黑褐色的脏东西,看着就是个邋遢……
黑褐色?
卢忠瞳孔微缩,仔细看了那小旗身上的棉甲,细细看去,有着几十年锦衣卫刑狱经验的卢忠一眼就辨识出来,那可不是什么污渍,那是血液干涸之后残留下来的。
这小旗在五个时辰内肯定杀过人,不,是参加了战斗。
难道这儿刚刚发生了大战?
卢忠打量着倒塌的关墙,地上到处都是青砖,关门虽然是立着的,但是明显是靠在墙上,根本无法关合。
难道苏城是刚刚攻下这居庸关的?
“卢大人押送虏贼俘虏,本侯未能远迎,卢大人赎罪。”
苏城纵马自关内出来,翻身下马,向卢忠行礼说着。
卢忠刚刚被小旗给了下马威,不敢摆谱,恭敬的弯腰向苏城行礼:
“卢忠见过侯爷,奉陛下之命,送侯爷所说之俘虏前来,瓦剌平章阿拉知院就在其中。”
卢忠向着身后的一众俘虏指了一指。
这次卢忠送来的俘虏颇多,从数目上,约莫有上百人,头发跟鸡窝一样的阿拉知院双目无神,呆呆的站在俘虏中间。
这厮若是傻了,后面可就没法子砍也先了啊。
卢忠向苏城解释着说了:
“自阿拉知院被俘虏以后,锦衣卫配合大理寺跟刑部,对这人进行了讯问,问询之时这人就成了这般模样。”
苏城闻言就明白了,锦衣卫审讯怎么可能不动刑罚,阿拉知院是蒙古人,指定是被打的惨了,这才成了这般模样。
“还有没有希望康复?若是这样,怕是无法在草原上驰骋,成为也先的对手。”
苏城话音未落,周遭几个锦衣校尉就看向了苏城,脸上满是好奇与抑制不住的笑意。
卢忠笑着说了:
“好教侯爷得知,这孙子平日里就是这呆呆傻傻的模样,但若是听到侯爷的名字,立时就能恢复过来。”
我的名字能治病?
苏城愕然的看向卢忠,这玩笑可不大好啊
卢忠见状摆了摆手。
朱骥向前,走到阿拉知院旁边,低声说了一句:
“阿拉知院,苏城来见你了。”
“苏城?”
阿拉知院的脸上先是出现了片刻的迷茫,不过迷茫之后,立即就变了个人一样,眼神重新变的犀利,阴鸷凶狠也出现在脸上:
“苏城在哪?”
阿拉知院的声音阴狠,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一般渗人。
任遥脸色一变,向前几步,站在了苏城身侧,手,也握上了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