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也不说假话,我和软宝早就想着给老太太弄一张皮褥子了,这也是赶上了。您几位要是觉得我拿这狼皮太过了,我可以拿工分抵一些。我也不图别的,就是不想让我娘大冬天地太受罪了。”
苏国安没吭声,其它几位更不好意思说别的了。
这狼原本就是人家打的,而且还受了伤,狼肉归大队,他只要狼皮,而且还愿意再补上一些工分,怎么说都不过分的。
“我没意见。”大队会计最先表了态。
有了领头的,其它几个人也都表示没有意见。
最终的结果,就是把狼皮给了苏建业,再让苏建业拿出十斤玉面米儿来就成,工分的话,就不用扣了。
为啥让他拿十斤玉米面出来?
只有一头狼,这个不比野猪,没有那么多的肉,要是家家户户分,也分不了多少。
所以大队里几位的意思是直接做成大锅菜,由大队里再出些土豆、白菜啥的,一锅烩了。
苏建业拿出十斤玉面米,再由大队里拨出一些粮食来,到时候按人头打饭菜。
苏建业对于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的。
反正他们家的玉米面还有不少,现在家里头大部分时候都是吃白面,有时会吃二合面的馒头,单纯呼玉米面的时候并不多。
而且就算是只玉米面,也只会是用了油来煎玉米饼子吃,香的很。
苏建业长在山脚下,自小也学过如何硝制兽皮的手艺,算不得多精致,自家用却是没问题了。
先将生皮放在清水中浸泡五六个小时,让皮子变得柔软,然后刮去附在肉皮上的残肉和污物,再放在温碱水中洗涤,洗去污物、油脂至皮洁白为止。
苏建业将另外的两头狼也都卖了,而且同样是留了狼皮。
他和苏奶奶商量过了,他们硝制三张狼皮,最后留出一张来给苏建国带走。
不管他是自用,又或者是送礼,由着他去。
整理好的皮子晒干后,还要再用草木灰泡的水再泡一遍,把晒干的皮子‘烧’熟,等再把皮子阴干之后,这皮子就软了,毛在皮子上也就结实了。
这种法子,都是老一辈的师傅们传下来的土法子。
苏建业硝制皮子的全程都是在屋里,外头太冷了,这硝制皮子的水温也是有要求的。
苏小软出不了门,甚至是连炕都下不了,干脆就看着这个当学本事了。
这年头在乡下可没有什么浓硫酸、甲酸之类的东西,她就看着苏建业用一些家里常见的东西来硝制,甚至还用到了盐和碱。
苏小软看到最终呈现在她眼前的成品时,还在感叹着老祖宗们的智慧。
这种工艺,再有个十几年,估计就见不到了。
再往后人们硝制皮子,应该就会是工业化操作了。
三张皮子硝制好之后,就是缝制了。
这种活,还得是赵红梅来干,旁人弄不了。
就算是心灵手巧的赵英子,也只能是在一旁打打下手。
大冬天的,有这么一张狼褥子铺着,天儿再冷也不受罪了。
苏奶奶高兴地嘴都要合不上了。
不过,还是再三叮嘱了家里人,轻易不能再去深山了。
太危险了。
在苏奶奶看来,多少张狼皮,也抵不上她的一个孩子重要。
一张狼褥子铺在了苏奶奶睡的半边炕上,还有两张都收进了柜子里,打算等苏建国回来后再都铺上。
到时候就算是有人过来串门看到了,也只说是苏建国带回来的,哪个敢多嘴去问?
苏小软在炕上躺了将近一个星期后,人的气色总算是好了许多。
苏奶奶见她恢复地跟以前差不多了,这才让她出门。
只不过,也仅仅只是出屋里门,不许到外头瞎跑。
江红丽不带他们班,不过还是会天天带着她的作业明细回来,让她在家里定作业,第二天一早再带到学校去。
作业写地好不好先不说,只说这个学习态度,就很得老师们的喜欢。
进入农历十一月,一天比一天冷。
就连村外的小河都开始结冰了。
苏家不缺柴禾,早早地就烧上了炕。
而且苏奶奶也不想让自家人受了委屈,白天的时候,堂屋的火墙,基本上就一直烧着。
那火墙通着的灶口上,整天放着一壶水。
苏家现在有两个暖水瓶,其实是远远不够用的,毕竟他们家人多,可是对比其它人家来说,能有两个热水瓶就已经很厉害了。
苏奶奶闲在家里也没事儿,把两个热水瓶都灌满之后,就会把火弄地小一些,然后壶里的水就一直是热的,有人回来洗个手洗个脸的,直接就用这个再兑点儿凉水,然后壶里继续加凉水灌满,就这么一直在灶上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