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哎,从前我那是被俗世功名迷了眼——”晁陵怅然长叹,“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不提。”
“只是晁某之前从不知,慕三小姐竟有这般的本事。”男人道,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他从未想过,这个十岁的半大孩子,居然就是那名动京城的道人妄生,更不知她能这般轻易地便拘了他的魂魄。
他们从前只记得要提防着慕氏的一双父子,谁知这慕氏的女儿竟同样厉害如斯?
想来侯爷与五殿下他们,这一番怕是要输定了。
晁陵的视线慢慢自两人身上扫过,心下却无端生出了几分庆幸之意——
濒死之时他才想得明白,那五皇子压根就不是什么贤明之材,倘若他当真得以承继了大统,他们乾平的江山社稷,多半危矣。
他虽不是什么好官,却到底是乾平的子民,总归是希望家国久安的。
“这世上你们不清楚的事还多着……晁大人,你莫要说太多没用的话了。”小姑娘敛眸,“我还得赶在丑时之前,将你送回地府呢。”
“误了时辰,不好交代。”
“这样。”晁陵下颌微点,重新回望了面前的少年,他弯了眼,笑意轻松而洒脱,“殿下是想知道,罪臣手上捏着的物证都藏在了何处吧?”
“不错。”墨君漓点头,黑瞳一晃。
他发现了,晁陵死过一次后,这脑袋当真好使了不下两个度,都不用他额外点拨,便能猜到他们拘他来的用意了。
虽然,这目的确实十分好猜。
“那些东西,就藏在小儿房间的左侧床柱之内。”
“拔步床雕花里有个半寸长短的花苞机关,上头嵌了块指甲大小的玉蛋面。”晁陵语调微顿,“可能不太好找。”
“殿下恐怕要多费些时间了。”
“这无妨,只不过,你竟把这玩意放在了儿子床上。”墨君漓咂嘴,“怪不得侍卫们快把尚书府掀个底朝天了都不曾找到。”
“也算巧妙。”
“这种东西,若放在书房或罪臣屋内,未免太好寻了些。”晁陵闭目,“罪臣从前虽是与安平侯等人同气连枝,却也清楚自己是在与虎谋皮,便多准备了一手。”
“如今那东西能落到殿下手中,也称得上是物尽其用了。”男人感慨,转而看向慕惜辞,“三小姐,罪臣的话讲完了,您可将晁某送回去了。”
“好。”慕惜辞下颌微收,正欲变换手中法印,唇角却忽的一绷。
“临走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小姑娘定定看着那道半透魂体,神情认真,“入了地府、过了忘川,便当真前尘尽断了。”
“罪臣唯一放不下的,不过是家中妻儿老母。”晁陵叹息,“依侯爷那狠厉的性子,晁某怕他会对他们下手。”
“你家人那边,有朝廷的人时刻盯着。”墨君漓长睫半垂,接了话,“我的人也会不时过去瞅一瞅……你放心。”
晁陵闻此微愣,随即缓缓笑开:“如此,晁某便真没什么担心的了。”
? ?明天可以发一点点糖(大概?)
? 就这样
? 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