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满是狼藉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好了,不过墙壁和卫生间的字迹,空桑没有清理。
他打开窗户,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盒子,心里有点紧张。
一阵阴风伴随银铃般的笑声,一道矮小的身影坐在了窗户边,双脚晃荡着,一脸玩味地看着空桑。
“打更人,不得不说你胆子挺大,竟然敢一个人在这里赴约?”
“面对他化五座之一的威胁,我藏在哪里,结果应该都没有差别吧。”
空桑起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窗边还是有些冷的,进来一聊吧。”
花无常嘻嘻笑着,坐在了空桑的对面。
空桑直接问道:“你就是梁老太吧。”
花无常眉头一挑:“这种肯定的语气,你又何必问我。”
“也是。喝茶吗?”
“你......在拖延时间?”
空桑摇摇头:“只是想弄清楚几个问题。”
“哦?”
“你化身梁老太告诉我的那些事情,有多少是真的呢?”
花无常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咧嘴说道:“全部。”
空桑眼中有些讶异:“我原本以为,你会半真半假的告诉我。”
“白琴苏、青湘吟结局如何,我不感兴趣。陈涛的死活,我也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达成我的目的,仅此而已。”
“所以,与其说谎,不如将实话全部告诉于你。这样,反而能促使你去调查。”
“当然了,最后陈涛三人平安离开的说法是我故意留的破绽,那是为了让你们清楚,这是个局。”
空桑点头:“你从一开始就在布局。”
“白琴苏、青湘吟只是你的棋子。你利用她们扰乱了茅山的视线,在机缘巧合下帮他们找到了陈涛。”
“于是,趁机重伤了茅山掌门不说,也将你的哥哥救了出来。但这应该只是你其中一个目的。”
花无常眉头一挑:“呵呵,何以见得?”
“如果救出你的兄长就是你唯一的目的,那你就不会再希望得到她们的帝鳞。也许你是希望借助帝鳞逼迫她们就范,但也有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但总的来说,这和我要的,不冲突!”
花无常笑容更加灿烂了:“打更人,你很拎得清。没错,我并不想害死陈涛,你也不在乎那姐妹俩的性命。我们彼此交换,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的。”空桑将盒子递到了花无常的面前。
打开一开,是青湘吟的帝鳞。
“嗯......白琴苏的呢?”
“悲伤座,你真以为我是小孩子吗?”空桑笑道:“如果两块帝鳞都给你了,白琴苏、青湘吟那边,我要如何交代?陈涛,就更救不出来了。”
花无常的笑容开始转冷:“可是,你只给我一半,你是想惹怒我吗?”
“不,我是为了促成我们这一次的合作。”
“合作?”花无常“咯咯”笑道:“善恶司的人竟然会和他化五座的高层合作?笑话!”
“我不是善恶司的人,我只是顾问。”空桑纠正道:
“交易很简单,以你的道行,加上三个走阴人对白琴苏姐妹的克制,以及青湘吟的帝鳞束缚。”
“我想,杀了她们姐妹两,没有问题!”
花无常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原来如此,驱狼吞虎吗?你给我一半帝鳞,只是为了彰显诚意。”
“你不想再考虑白琴苏背后究竟发生过什么,你只想救回陈涛。所以我出手,胜算便大大加强!”
空桑幽幽说道:“事成之后,你得到帝鳞,我要回陈涛,没有利益冲突,这应该是最好的一次合作了。”
“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花无常冷笑道:“你的所作所为,我是有耳闻的。”
“坦白说,你这种拎得清的‘圣母’,会和我合作?还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我除掉白琴苏他们?”
空桑看上去却并不慌乱,反而继续说道:“你威胁我,本身不也是在赌吗?如果帝鳞就给了白琴苏和青湘吟,你也没有办法,杀了我?你一样达不成计划。”
“我能一个人在这里和你谈这件事情,让我的两个伙伴去拖住白琴苏她们,这就是你应该相信我的理由!至于我的性格,这不是你该考虑的。”
花无常没有说话,而是审视着空桑。
空桑说不紧张是假的,但事已至此,这种两难的威胁之下,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
似是看出空桑不像是在说谎。
终于,花无常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那么,合作愉快。”
......
另一边,在空桑和花无常还在交涉的同时,姜雪婵和副驾驶上的黑衣人已经开车来到了北蟒河河边。
此时,白琴苏、青湘吟两人就坐在那里,表情不善。
“怎么就你一个人,打更人呢?”
姜雪婵取出盒子,晃了晃:“东西带来就行了,还用管来了几个人吗?陈涛呢?”
“你先把帝鳞给我们。否则,我不会让你见陈涛的。”
姜雪婵嗤笑道:“两位姐姐,你们是觉得我这个苗王是个白痴,还是智障?东西先给你们,那陈涛更要不回来了。”
说着,姜雪婵笑容消失,语气冷冽道:“交易,我只说一遍!陈涛先回来,我再交出帝鳞。否则,交易解除。”
“解除?你舍得?”
姜雪婵眯着双眼:“我是走阴人,不是善恶司,一个道士的生死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如果不是同僚相求,我才懒得趟这趟浑水!”
青湘吟语气满是煞气:“交出帝鳞,否则,我们会杀了陈涛!”
姜雪婵玩味地看向白琴苏:“我也是那句话,杀了他,你舍得?传闻中的白娘子啊。”
“你!”
“呵呵。更何况......”姜雪婵打开盒子,取出白琴苏的帝鳞:
“帝鳞在我的手中,就等于你们作为河伯的神性,就在我的手上。”
“我要是不开心,捏碎了这鳞片,你们根基大毁不说。这辈子,也就不要想脱离妖邪之体了。”
两人皆是气的发抖,但正如同姜雪婵所言,失去了帝鳞,她们就失去了主导权。
“奚宣。”
白琴苏的呼唤,让陈涛自一旁桥洞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你就是陈涛?”姜雪婵说道:“是空桑让我来的,跟我走吧。”
“对不起,我不能走。”
姜雪婵眉头微皱:“看来,还真像善恶司的人所说,你神智有些不清不楚了?”
“你是巫蛊师对吧,我听说过你的事情,你也是走阴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