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立强没有回答严青的话,而是继续对乔英子说:“我是孔立强。”
乔英子至此才陡然一惊,浑身打了个哆嗦,见孔立强满脸是血,恢复了一些常态,走进一步问:“你当真是?我不是在做梦吗?”
孔立强又说:“是我!”
乔英子镇了镇乱糟糟的心绪,倒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呢喃:“怎么会不是梦?怎么可能不是梦?”
严青收起枪,一边把孔立强拉起来,一边说:“什么做梦不做梦的,让我们躲一躲,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乔英子听而不闻严青的话,有走上一步,问:“孔立强?你真是孔立强?”
孔立强说:“是我……”
他的话,敢说出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紧接着隔门喊叫:“开门、开门!我们的警察,赶紧开门接受检查。”其中还夹有日本人的叫嚣。
乔英子迅速回到了现实,顿时有了主意,抬手朝一侧一指,又把手指竖在了嘴边“嘘!”她现在毕竟是邱家的当家人,还是两家作坊工厂的掌门人,已然练就了遇事不惊,沉稳应对突变状况的个性。严青立即再一次拉起孔立强,把他拖到了柴堆边。
乔英子不敢耽搁太久,上前打开了柴门,见敲门的警察中,果真夹有两个日本宪兵装束的人,灵机一动,直接用日语开腔,把这些人挡在了门外。
乔英子自牙牙学语时起,母亲黄淑慧便教她讲日语。所以,乔英子能说一口流利的日本话,在这时,终于派上了用处。
警察和宪兵听乔英子的日本话说得如此流利,都一下子蒙了,谁也不敢踏进柴房半步。相互间对答了几句,日本宪兵弯腰鞠躬,挥手而去。
乔英子关上柴门,把头抵在门上喘了口气,稳了稳神,这才走到孔立强面前,问道:“你怎么会这样?是受伤了吗?”
不待孔立强回话,严青抢先反问道:“你刚才跟他们说了什么?”
乔英子说:“他们要进来搜查,我说我是特高课寿谷夫的家眷。”
严青惊讶地问:“你这个谎也敢撒?”
乔英子说:“信不信是他们的事,要核实也是他们的事,能唬住他们就行。”
“你们还说了什么?”
“我据实相告,我男人出门喝酒去了,我一个人在家,不方便放他们进来搜查……”
乔英子说这话时,孔立强已心知肚明,难怪这扇柴门开着,原来是邱长生死性不改,又偷偷溜出去吸大烟了,留门是为了回来,也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乔英子话锋一转,对着孔立强问道:“你一脸的血,看上去很虚弱,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孔立强摇摇头:“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你现在这样怎么走得了?你们这是招惹谁了?太太平平的日子不过,你到底在折腾什么?”乔英子神色幽怨,遮盖不住,流于言表。
孔立强说:“不是一句两句话说得清的。”
乔英子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们男人没有一个靠谱的,总不会做让人省心的事。诶,你到底有没有伤着?”
孔立强说:“没有!”
严青插话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我不想连累你,我们马上就走。”
乔英子没好气地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严青摇摇手道:“我没兴趣知道。嗯,我麻烦你最后一件事,那条毛巾给我……”他做了个擦脸的动作。
乔英子叹了口气,说:“说实在话,我公公住在前屋,别让我难做。我不方便请你们进去洗漱了。你们等会,我去去就来。”说罢,一步一回头地走了出去。
孔立强看着乔英子的背影,却问严青道:“你手臂上的伤怎么样?”他生怕严青多问,连忙岔开话题。
严青说:“没打着骨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