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作真时真亦假,你不要被表现蒙蔽了。我知道的是,不管是哪地哪方的军统,肯定都有我们的同志潜伏其中。我们战斗在敌人的心脏,行事不能靠猜测来依仗任何人,否则将会给自己带进极其危险的境地。孔立强同志,在没有接到组织指令的前提下,你千万要记住,你的身边没有同志,只有敌人。你每天如履薄冰,防着所有人,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明白了!”
“刚才卓立男的话我也分析过,起码说明黄桂仁没有放弃你,这便是你回去最好的机会。当然啦,还有一种可能,是孟政委知道,你必定会接下这项任务,他已经在调动其他战线上的力量,帮你开始谋划了。到时,我们再推一把,推波助澜,我和孟政委等着你的好消息。”浦成顿了顿,接着说:“接下来你听好,用心记下。你是在被卓立男举枪相对时,才知道自己投靠军统的身份被识破,然后你跳水逃遁,躲过了卓立男的追杀,一路逃到望亭镇才站住了脚跟。记住一定要这么说,卓立男的报告会这么写。接着,你找到了苏州的军统同仁……”
“且慢!这段说词圆不上。我在上海加入的军统,极少有人知道这件事,在苏州怎么会有同仁?还有,当时的军统跟我们一样,也潜伏在黑暗中,我如何凭空找得到他们?”
“我已经与程再道同志商量过了,他会帮你做一份证明。我们有个同志打入了军统内部,前不久刚刚牺牲,程再道同志会模仿他的笔迹,伪造一张书信凭据,证明你是接受他的命令,潜伏在望亭镇等待机会。”
“程再道是否知道我今天的任务?”
“他不知道你具体的任务,只知道我需要这样一张凭据。”
“那行!我还有问题,我与这人如何相识?可有令人信服的说法?”
“他在上海工作过,是在抗战胜利前才撤到苏州养伤,你可以不认识他,但他可以认识你,因为你当时在上海玩的如鱼得水,与严青、原一峰他们常有往来。这人在养伤期间没有任务,行动相对自由,你们在望亭镇偶然相识、相认,不会教人发现破绽。接下来就好说了,一切都是接受他的安排,你惟命是从而已。他直至牺牲都没有暴露,还被追认了云麾勋章,你有凭据在手,死无对证,他们查无可查,这是我们帮你设想打回军统的最佳途径……”
就在这时,天亮回来了。
浦成立即止住话头,转而问天亮道:“有钱千芊的消息了吗?”
而孔立强则问:“卓立男呢?”
天亮的神色轻松,笑道:“好消息!”
浦成再问:“是找到钱千芊了吗?”
天亮说:“非但是有钱千芊的消息,还有一个上海来的同志,他们已经汇合到了一起。”
孔立强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天亮说:“我找到了我们的同志,说了钱千芊的相貌,他回想起看见过她。特别是他看到了卓立男同志,一下子就什么记起来了。是这样,昨天下午,钱千芊在瓷器行门前闲逛,又去汤包馆吃了汤包,再出来时看见了一个她认识的人。看上去钱千芊非常开心,他们就像久别重逢那般……”
浦成问道:“此人是男是女?”
天亮说:“一个小伙子。他们站在街上说了一会话,很快就手牵手地走了。”
孔立强插话道:“能否说简单些。”
天亮说:“好!他们竟然一路找到了我们的联络点,我们的人就把他们给安顿下来了。我带卓立男同志过去一看,他们果然相识,小伙子是你们的人。他是特地来找你们的,因为我们当时都在凤仪镇,昨天你们也就没能见上面。现在就等程书记回来,按照纪律,我们必须听程书记的安排,才能帮你们选择一处安全的地方相见。”
浦成点头道:“原来是一场虚惊,倒是有些意外了。”
孔立强转头问浦成道:“你猜到是谁来了吗?”
浦成呵呵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