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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陈沿的劣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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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桂居是江陵府最大的客栈,沿着扬州大道自府衙起路过桂花巷口再往东两百来步就到了,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丹桂居,李济尘从来就不是那种奢侈之人,因此许暮与师父只要了两间相邻的地字房,许暮见师傅那间房门窗紧闭,也未感受呼吸脉动,想来师傅还未回来,故带着众人直接进入自己那间还算宽敞的房内,房内有一张小圆,四个圆凳,许暮请祖孙二人、张晴柔坐下,帮他们倒了茶水后自己也占了一个位子,然后对贺齐舟二人道:“抱歉,麻烦二位仁兄只能站一会了。”

贺齐舟道:“无妨,无妨,我们就坐床沿吧。”

许暮眉头一皱,道:“你看看你这身袍子,坐地板上我都嫌脏,大男人站一会要死啊?”

贺齐舟道:“好好好,我们站着听,站着听”。然后嘀咕了一句,像个娘们,一点都不大气,结果结结实实挨了许暮和张晴柔的两记白眼。

许暮稍许处理了一下老人的伤口,涂了点金创药。老人的外伤并无大碍,待坐定后,这才敢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原来老人姓骆,本是这江陵城里的一名木匝,早年丧妻,有一独子,聪慧好学,不仅家传手艺青出于蓝,还取得秀才功名,在两次应试不第后就专心木艺,成了远近闻名的好手,家境也日渐殷实,后来为邻县县丞打制家具时,得那县丞独女青睐,委身下嫁,不久就诞下一女,名唤骆玉,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惜好景不长,那名县丞在治河时不慎坠亡,发妻也在几年后因病而终,有一次老人儿媳严氏去邻县为父母上坟时被同知陈沿撞见,那陈沿垂涎严氏美貌,竟遣人恐吓、利诱儿子休妻,想纳严氏为妾,老人一家不堪其扰,贱卖了房产,搬到了城外几十里的花溪村隐居。

不曾想那陈沿阴魂不散,居然诡计叠出,先是找打手寻衅殴打自己儿子,然后让人假装侠士打跑坏人,那侠士假意与儿子成为挚友,带着他一起喝酒、游历,接着有一次乘自己儿子酒醉,哄他上青楼下赌场,并设赌局坑骗他,儿子输光后还怂恿他借钱回本,自己那个蠢儿子本来死要面子,瞒着家里,想靠自己赌赢后还钱,但却越陷越深,原本厚实的家底经不起他的豪赌。

后来再也瞒不住了,家里竭力替他还债,本已劝住他不再赌了,但经不住那名“侠士”怂恿,又是深陷泥障,债务多时还经常宿醉不归。那伙骗他之人见时机已到,拿着千余两的欠条逼他典妻卖子,老人那蠢儿子方才幡然醒悟,只是为时已晚,因无颜面对家人,又不堪逼打,竟是在那桃花阁坠楼自尽,想以死还债。

但那陈家人岂肯善罢甘休,连夜就来逼债,儿媳严氏看似温婉,却也是刚烈的性子,当晚就悬梁自尽,可怜这小孙女一日之间父母双亡,老人本也想一走了之,但实在舍不下这最后的一点骨血。那陈家将老人的家财地产搜刮一空,但说是仍不够偿付利息之数,然后就逼着老人和孙女做这路边骗人的勾当。

听者无不忿然,张晴柔问道:“你就没想过报官吗?”

老人道:“怎会不想呢,好几次想进府衙告状,只是想着那陈沿管着一州的刑名,实在不想再连累这孩子了。我私下也问过几个读书人,都劝我万万不可再去告状,对方人证物证俱全,且我那儿子儿媳又都是自尽而亡,告了肯定也不会赢,去了只会白白吃板子。”

林川用力拍了一下身边的花几,怒哼了一声:“岂有此理!”

老人继续道:“其实我也知道玉儿早晚逃不掉被卖进青楼的下场,所以昧着良心帮他们骗钱的同时也一直在找机会碰到像您这样的侠士,许少侠,求您就收了玉儿,赶快离开吧,千万别小看陈家在这里的势力。”

许暮问道:“你怎么肯定你儿子入局是陈沿设计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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