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晏有点着急,这可是除去史岚这条恶狗的最佳时机,“殿下……”
姜杉摆了摆手,道:“诸位臣工,谢恩退朝吧。”说完起身面向龙椅跪拜,与群臣一起三呼万岁后径直由北门离去。
凤仪宫,中厅内两个碳炉将屋内屋外隔成春冬两季,陈贵妃居中而坐,右手边是前来探望自己的兄长陈礼,左手边是大内侍卫总管徐铉,而独子齐王姜枫坐在舅舅陈礼的旁边。
陈贵妃单名袆字,虽已是四十八岁,但从姿容来看,仍是仪态万方,最多三十六七的样子。年轻时的陈袆美若天仙,让去江南巡视的姜琮一见倾心,收入宫中,短短四年时间就升为仅次于皇后的贵妃,三十多年过去,陈贵妃美貌不减当年,气质更显雍容,皇后仙去多年,最近有人似是察觉皇帝又有立后之意,朝中拥立陈贵妃为后的呼声已是渐渐响起。
“回禀娘娘,父亲年岁虽高,身子骨仍是健朗,还请娘娘宽心。”陈礼起身答道。
陈贵妃嗔道:“都说不要客套了,大哥怎地还如此见外?”
徐铉似有点坐立难安,没想到宗人司会安排陈礼这个时侯进宫,道:“娘娘,咱家要不待会再来吧?”
“都是自己人,徐公公不必见外,听说今日早朝,闹得挺凶的,能不能和本宫说说啊?”陈贵妃问道。
让自己当着陈妃的至亲说话,说明陈妃真是将他当成了自己人,拉拢自己的意图已是再明显不过了,徐铉心中明白,老皇帝年岁已高,依附齐王是最明智的选择。姜杉已经当了将近四十年太子了,历朝历代几乎还没有人超过六十岁继任皇帝位的,越是到老皇帝最后几年,猜忌之心越重,特别是最近十年,老皇帝处处打压太子,自己和史岚、锦衣卫、陈家、萧家都是打压太子的工具,现在来看,只要陈妃被立了正宫,敏而好学、正值壮年的齐王注定将是未来太子的最可能人选,看惯无数宫斗的徐铉当然明白,择主一定要坚决,首鼠两端、犹豫不决是大忌,最早被出卖的往往就是这种人。
不过万一将来有什么变化,自己只要反叛得果断、坚决,凭借自己的实力和地位,还是很容易找到新的主人的。徐铉收敛心神,面露感激之色,道:“回娘娘,今日刘宴和道辅大人算是彻底翻脸了。”
“嗯,细细说来。”陈妃恬淡说道。
“昨夜廓城外又出命案,武察司在江宁府来的商旅中发现可疑人等,放行后山贼劫掠了两拨商旅,搜出一张万民书后被乔装在商旅里的江陵府捕头季晟又夺了去,一路潜逃到廓城外,刑部负责搜捕的人出工不出力,廓城外又被安排了天刑院学生值守,武察司和锦衣卫追至廓墙时恰好见一着天刑院校服之人翻墙而过,本想跟出去擒住,不想在廓城外被天刑院拦住,闹出动静后,一时所有人都集中过去,廓城失防,料想季晟已经潜入廓城之内。后来史岚派人将翻墙入廓的天刑院学子在外城城门处捕获,可能是动了粗,那学子死活也不开口,后来又被带到武察司拷问,看他是不是掩护季晟入了外廓,只是没想到的是,那学子原来是刘晏最过宠爱的幼子……”
“那人是不是刘晏的儿子放走的?”陈妃问道。
“并无实据,当夜尚在审讯之时,刘晏就闯入武察司要人,史岚不得不将包括刘晏儿子在内的所抓获三人都放了,并无找到任何证据,坏就坏在这三人都是本届武举举人,而单单刘晏之子挨打了。好在并未伤及根本。”徐铉答道。
陈妃叹道:“那史岚是要头疼了,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办的事,这些小事都办不好!你觉得这事和刘晏有没有关系?”
“娘娘,咱家觉得史岚并不是平白无故地抓人,他抓的另外两人恰好来自江陵府,又恰好涉嫌前些日子闹得挺大的江陵府劫狱事件,他们还与张路遥和季晟相识,最奇怪的是,挡在廓墙外的天刑院学子正是其中一人,而此人与刘晏之子算得上是好友关系,若我是史指挥,也定会将这些人抓起来的,只是苦于没有实证而已。今晨的朝会上,刘晏呈上了昨夜太医的诊断书,其子因为自幼体弱,经过半天的折腾,伤势颇重,回去后吐了不少血,刘晏向太子哭诉,他儿子身为当朝举子,除了殴打逼供外,还被多次扇了耳光,武察司的狂悖已将朝廷法度和颜面扇得荡然无存!故要求太子将史岚革职法办!太子一党听后群情激忿,纷纷联名要求治史岚之罪,而史岚在上朝前已经上书,自请去职以谢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