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轮换地挂住铁戟,调顺好呼吸,占天成又往上爬了一丈,再次停下休息,上方已经只有五丈左右了,占天成稍稍放下心来,习惯性地往下看去,然后惊地差点掉下铁戟!不知何时,对方已经开始爬动了,自己往上攀了一丈,对方差不多攀上了十来丈!而且没用那匕首,仅靠着双手就这么不可思议地爬了上来!
占天成哪里还敢休息,也不顾砸裂冰面,用力地将那枚已经没有棱角的五十两银锭砸击冰壁,冰屑立时如雪花般飞出,只要将将砸出两指能抠住的深度,另一手就飞快地用铁戟向上击出,速度一下子快出一倍不止。
贺齐舟见占天成已经加速,也竭尽全力地往上攀去,二十丈、十五丈、十丈、八丈……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停下喘息的占天成也是看在眼里,上方还有不足三丈的距离了,可对方已经追近至不足八丈!情急之下也不顾左手五指已经毫无知觉,停止喘息,又开始凿击冰面,换右手去勾冰坑,只是这次凿得实在太浅,拔出铁戟时非但没有上去一步,反而下滑了三尺,落不是出手够快,下滑地还要厉害。
贺齐舟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机会,自顾自地继续往上攀去,占天成大惊失色,自己消耗过大,掌风跟本影响不到两丈外的另外一边,而对方已经超过了自己,正快速向冰面爬去!
震惊之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右手一掌将银锭牢牢拍进头上的冰壁,只露出半寸在外面,然后抠住那露在外面的银锭,又将铁戟枪头死命插入再上方一尺的冰壁,接着双手都挂在铁戟上用力一引,整个人翻身站到铁戟无刃的一面,接着用力一蹬,跃向上方约两丈的冰面!
那铁戟吃不住力,经这一蹬脱出冰壁,直往下坠去,而没有完全借到力的占天成凭着深厚的内力,仍是跃起了一丈有余,一手总算搭到了冰面,正准备将另一手搭上后再跃出冰隙,抬头间,却见从天而降的贺齐舟一脚狠狠地蹬在自己扒住的冰崖,一大片冰块随着这一蹬自冰壁脱落!
再也无处借力的占天成拼命挥舞着双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只是那光滑的冰壁又岂是十指能够抠住!
刚刚跃过两丈宽冰隙,先占天成一步上来的贺齐舟,一脚蹬完后,探头看着不断下落的占天成,生怕对方仍能起死回生,直到人影越来越小,继而无法瞧见才放下心来。
可能是自知再无生还之理,冰隙深处忽然传来占天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直到一声轻微的落水声传出,那惨叫声才戛然而止。浑身虚脱的贺齐舟这才感到浑身疼痛,体内冷热交替,急忙就着一小片“猪头草”叶子吞下一粒蛇胆丸,再包扎各处伤口,然后就地调息。不知不觉间,又已到了黄昏时分……
裹着厚厚兽皮,倚在山洞口的许暮雪,心冷得就像是这雪山秋日晚间的冰霜,从午后等到日暮,从日暮等到天黑,现在离天亮最多也就一个时辰了,贺齐舟还是没有回来,临行时可是信心满满地说最快午后就能回来了,可现在……
雪龙马的一声嘶鸣打破了小雪的忧思,隐身山间避风处的雪龙马欢快地奔下山坡,一道浑身浴血的身影艰难地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笑意……
“看来我们还要在这山谷里多待些时日。”一觉醒来后,贺齐舟觉得自己就像是散了架一样,昨日因为害怕小雪担心,只是稍作调息后就拖着重伤的身体出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跨过冰河,走下雪山又穿行那三十里密林的,见到守候在身旁的许暮,只能带着歉意说道。
“傻瓜,既然找到了解药,再待个一年半载又有何妨。”小雪形如鸡爪的手轻抚贺齐舟面庞怜惜答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些硬伤而已,休养个十天半月就能出发了,再不走可要饿死在这山谷里了。” 贺齐舟微微一笑说道,然后便告诉小雪遇到占天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