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还是我们没保护好你们?”四哥没好气地说道。
“不要争了,还是想想怎么应对那名箭手吧。”司空朗急忙劝道。
“要不派人去下一个军驿,请官军来接应?”郭问试探地问道。
“不妥!”受伤最重的五哥道:“我想裴家应该也认为这趟货是个诱饵,现在不过是派高手在试咬,那人不光箭术好,还绝对是个高手,我们走的是商道,而那家伙翻山越岭还能赶到我们前头,我们这些人可能两三个人联手都打不过他,如果派人报信,会被他轻而易举就干掉,要是没有回音,我们是走还是等啊?”
司空朗道:“照我们现在的速度,走到下一个军驿还要四天,走出阴山大概是六天,从这里再走三天会经过羊肠谷,那里已经出过两次事了,裴家的老巢也最有可能在那附近。我想,他们裴家不太可能在羊肠谷以外的地方设伏,我们可以收一收前出探路的距离,尽量集中在一起,免得被那刺客各个击破,如果有机会就主动去围攻那人,只要出了羊肠谷,后面的路就没那么危险了。”
“说起来简单,老五已经警觉的情况下仍是被射中大腿,我看我们不能再贸然闯下去了,兄弟们好像都有点胆寒了。”四哥不满地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二哥似有些不悦。
“绕道!别从羊肠谷走了。”四哥道。
“不行啊,那至少得再多走十天!我们带的粮草可能都不够了。”这次轮到郭问叫了。
“不是抓住老七了吗?为何不见官兵来剿匪啊!真要把我们喂给裴家吗?”四哥的脸色愈发阴沉。
“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二哥道:“老四,让老五再养两天伤,明天我和你轮流换班,探路时一人负责看,一人就在道路外侧提盾牌挡箭,重点就看八十丈以内的对面山头。每组间距不要超过百步,晚上值夜也是两人一组,一人守,一人看,郭帮主,就这么定了,你看怎么样?”司空朗虽然是在问,但更像是在下令。
“也只能如此了。”郭问叹道。
晚上的值夜贺齐舟主动要求和铁柱分在一组,由强壮的铁柱提盾护住身后,好像也会更安全一些,至少郭问是这么认为的。
贺齐舟面向的仍旧是西方,最有可能向营地发起攻击是东北方百来丈外的一处山峰。贺齐舟盘腿而坐,对着自己侧后方提盾坐着的铁柱淡淡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联络那名射手的,不过我等会报几个名字,希望你能让射手别射他们。”
那人没想到贺齐舟会如此挑明了来说,愣了半晌,才答道:“对不起,我是个粗人,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让射手先杀我主要是为了继续隐藏身份,但我又没有告发你们,你们又何必再取我性命,少结一点仇不好吗?”贺齐舟继续说道。
“我越来越糊涂了。”铁柱答道。
反正要值两个时辰,有的是时间,贺齐舟慢慢道:“商队里有几个是我朋友,有些是我想保住的人,他们肯定不是裴家的敌人,反而希望山里裴家能一直存在下去,你如果现在作不了主,可以回去请示一下,不过我说过的那些人请不要再射中他们。我甚至还能提供隐藏在商队里的朝廷高手信息给你们。”
“请把话说明白。我在铁掌帮时也是被清除的对象,和裴家有的只是仇恨。”铁柱道。
“好吧,和你说话真是累啊。”贺齐舟叹道:“那日我穿过巨石时,坐骑发出惊嘶,你熟知地形,可能以为是裴家有人在伏击我,所以并没有发声示警,反而是离得更远的盐帮之人先来询问,所以当时我就怀疑你是裴家安插进来之人。”
“这太牵强了。”铁柱道。
“的确太牵强了,不过你很聪明,知道我可能对你起疑了,特别是我在拐角处看着你转过来时,你一定认为我已经怀疑你了,所以迫不急待地想杀我灭口!”
“然后呢?”
“昨天夜里,我是离山头最远的目标,而且我穿的是潘古部的牧人服装,和你们裴家无怨无仇的,没理由先射我的。但偏偏就射向了我,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我是射手,肯定射你啊,你离得又近,又没人挡。这说明什么?说明射手是有目标的!你看,今天他就没射我,因为我昨天就说了,我只是求个活路,你的头听懂了,怕再射我,我就要告发你们,所以今天就不射我了,所以,我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了。”
“说吧,哪些人不要射?潜伏的高手是谁?”铁柱不再装糊涂,冰冷地问道。
“我、我妻子、盐帮的翟彪、蒋礼、秋同、……”贺齐舟一口气讲了十几个名字,包括翟彪的那名手下、还有几个相熟的车夫、莲花帮护卫等,夏桐混进来时的名字改成了秋同,之所以说这么多人,也是不想让裴家人知道得太多。原本他并不想这么快地和对方直接摊牌,只是再不说,说不定翟彪就要惨死箭下、夏桐会被逼出真实的实力,因此还是想要避开这些风险。
“我无法描述这么多人的形象,对不起,办不到。”铁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