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能够彻底铲平裴逆,锡州辛字营的官兵居功至伟,还有多少人活着的,都到我马车边来。”赫连长盈在声音渐歇后朗声说道。
辛字营就是昨天去剿匪的队伍,退入谷中时仅剩下八人,此时上前的更只有六人,四轻伤,二重伤,六人互相搀扶着走到车边,但脸上却不见丝毫喜悦之情,甚至还隐藏着些许悲愤。
赫连长盈见人都到齐了,说道:“消灭裴逆对我大周而言至关重要,他们谋逆造反、私通敌国、勾结黑道、鱼肉百姓、欺上瞒下、无恶不作,如果任由他们在我国南北要道上盘踞,我大周就像是在咽喉中卡了根硬刺,如何面对南齐的入侵?如何平叛完成统一大业?如何去饮马大江、囊括天下?”
“踏平南齐!”“一统天下!”“饮马江南!”……忽然有士兵大叫起来,然后各种各样的叫喊越来越多,以至于都不知道那些激动的士兵都在叫些什么。
赫连长盈待众人叫得差不多了,看着脚下的六人道:
“我知道你们心中不服,可你们要想一想,身为军人就要舍得为国捐躯,如果这次再不能灭了裴逆,朝廷还要再多派多少军队过来?还要再多花多少钱粮?还要再死上多少同胞?别说是两百人,就是两千人换这两颗人头都是值得的。
我不也是陪你们亲身涉险了吗?这一队商旅身为平民,也自愿当起诱饵。为了国家,为了我们的亲人、后代,何惧牺牲?
你们几位这次表现得都非常英勇,我会替你们请功,辛字营不会去了番号,以后你们就是新辛字营的统领!”
“谢殿下恩赐!我们定当誓死效忠朝廷和殿下。”六人中有一人急忙谢道,一拉身边之人后,,其他人也都强收悲戚之色,纷纷跪下谢恩。
“都起来吧,来人,快替他们治伤!”二公主吩咐道。也不等六人全数退下,又对不远处的申亭古抱拳谢道:“申堂主,此次建功多亏了你们火堂鼎力相助,父皇那里,我会如实相报的。”
“殿下有心了,本就是下官份内之事。”申亭古抱拳作揖回礼,那一百多人,都是火堂自中京调来的精锐。
脚踩裴正纶的赫连觉见二公主说得差不多了,大声问道:“殿下,这家伙怎么处置?”
“饶命!”地上的裴正纶竭力说道:“公主,我,我还有用,我知道齐国奸细……”
贺齐舟一听此言,顿时吓了一大跳,前两天的冒险没想到现在就要自食恶果了,正寻思着对策,没想到赫连长盈直接打断裴正纶的求饶,道:“就地枭首!”
赫连觉手起刀落,一颗人头骨碌碌往南滚去,停下时一双惊恐失望的大眼直对天际。
“看天也没用,这是我大周朝的天下,不将你凌迟已经算对得起你们裴家了。铁甲营何在?”
“末将在!”一名身着重甲的军官躬身上前。
“派人把这些尸首找个地方埋了,算来也都是大周子民,不过是跟错主子罢了。再派些人将东面出口清出一条道来,让商队通行,然后回昨天的营地休整一下,明日开始搜山一月,务必捣毁裴逆在附近的所有巢穴!”
“末将领命!”
“申堂主,”公主看了看衣衫尽破的无头尸首又道:“也不能让您白跑一趟,裴正纶的金丝甲和陇刀你就选一样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卑职就向公主讨要那件金丝甲了。”申亭古其实早就看中那件甲衣了,自己劲力十足的数刀都无法破甲,有了这件宝甲,对上成宗高法也不怕了。
赫连长盈点头应允,又转头对赫连觉道:“觉兄,那把刀你就拿着吧。”
“谢殿下。”赫连觉自知争不过申亭古,虽然心有不甘,但脸上还是一幅欣喜感激的样子。
一切处理停当,赫连长盈也不和商队废话半句,让人驾着马车直接从西口离去,随行的还有赫连觉、胡氏兄弟等人。
申亭古向郭问打了个招呼后就随手下翻东山而去,只是临行前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贺齐舟。贺齐舟见他瞄向自己,心中反而定了些,因为怀疑一个人,一般不太会让别人知道自己怀疑对方,特别是在怀疑对方为敌国间谍时。而申亭古故意看向自己,最多是觉得有些看不透自己,像他这样的高手,如果别人隐藏了什么,多少还是会有些感觉的。
那营铁甲营的士兵在卸去重甲后很快就收敛好了尸体,东边的石墙也清出了一个一丈宽的缺口,足以让车马通过,收拾停当后全营列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