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梅时与注目的是另一群人——下晚自习的高中生。
他们背着书包,或在桌前满足地吃着小吃,家长干坐着相陪,满面慈和;或在一样一样挑拣自己喜欢吃的,家长耐心等着挑好,然后做付钱的那个。
父母子女的慈顺种种,近在眼前,也隔着不可逆转和触及的时光之遥远。
梅时与颓丧靠向椅背,闭眼,胸腔内的酸涩无处发泄,继而难受地伏在方向盘上。
“你忙完了么?(小声悄悄问)”
梅朵又来找他,括号里的话,像小孩一样可爱机灵,但态度是对可靠情人的俏皮,而不是对父亲的撒娇。
梅时与苦笑,这次,他给梅朵回了电话。
“你今天很忙么?”那边接得急,声音却温吞甜软。
“嗯。”大半天加一晚上没出声,梅时与嗓中沙哑,而梅朵的声音直接激起他的罪恶感。
“那你到家了么?”
“在路上。”
“朵朵,你的体检报告拿到了。”
“那……有问题么?”梅朵是有点担心的,
“……没有……很健康。”
“噢……”梅朵觉着梅时与说话懒懒的,很疲惫的样子,以为是忙狠了,“那你小心开车,回家早点休息,不要熬夜工作。”
梅时与忙碌是常态,联系少了,梅朵起初有点不习惯,但是梅时与待她好,她是有感受的——
自己随口一提外婆炒的土猪肉好吃,他第二天就去郊区农家买回许多。
真的是,不是养猪场,自家养的猪,哪有年中杀的,为此他给了人家一笔不菲的经济补偿。
因为那笔钱对梅时与来说不算什么,更难得他这份心思,梅朵吃得挺满足挺开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