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感，早就将他淹没。

他虽然人被诡异的力量冻结，但是他的神识，却是无比清明。

灵胎的心脏，一旦停止跳动，他的灵胎，就会迅速枯萎。

他的一生，还未迎来昙花一现的时刻，就要憋屈地结束。

眼泪，顺在玉石的眼角滑落。

此时的他，心神已经汇聚在灵胎处。灵胎的色泽，正在缓缓地黯淡。而那伸向灵胎心脏的手，已经难以分辨出明显的间隔。

世界，将轰然崩塌。

生命，将戛然而止。

以前的一幕幕，在玉石的脑海，如闪电般的出现。

那一张张面孔，一处处景致，在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过后，又变成了无比冰冷的画面。

“叮！”

他的身体和灵魂猛然一震，那手，已经触摸到他灵胎的心脏。

玉石的神魂，顿时被无边无际地哀嚎所充斥。他看到一个诡异的世界，那个世界，没有天，也没有地。

那世界，充斥了黑色的液体。

那种液体，与“长须”身上的气息和先前的黑气一模一样。但是，那里却要浓郁千百万倍。

一个个扭曲的灵魂从黑色的液体中凝出了形状，又瞬间被隐匿的其他所吞噬。

那是绝望的地狱，是万物陨落的坟场。

那是神灵都不敢踏入的禁区，也是世间恶的根源。

仅仅是灵魂的一瞥，玉石只感觉自己的心眼上，蒙上了一层黑暗的面纱。

“哗！”

暗黑的世界里，一柄长剑划开了天幕。

玉石猛然惊醒，睁开肉眼时，却发现眼前的世界，只有青天和白云。

“玉...石...和尚！”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定睛一看，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江小鱼。

“江小鱼？”名字在玉石的脑海中出现，若不是有了刚刚的一通经历，看到江小鱼，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可现在，想到自己曾经在碎叶林会盟上将他和御兽宗扯上了说不清的关系，又因此害得四象宗的温知命丢了镇天盟盟主的位置，玉石的心里，一下子有些内疚。

可现在毕竟不是内疚的时候，他使劲坐起来，看着身下的扁舟，一时有些疑惑。

“这是我的船，你不用担心，刚刚是林之唤救了你。”江小鱼的话脱口而出。

玉石赶忙趴在船舷上朝下看去，只见此时林之唤手持灵剑，正与“长须”战作一团。他似乎想起些什么，猛然回头看着江小鱼。

玉石身上本就狼藉不堪，江小鱼被他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顿时觉得有些不舒服，“你...你看什么呢？”

“那是你师傅，是你师傅救了我。”

玉石的话如同一口大钟一般，在江小鱼的脑海中的响起。江小鱼这才发现，自己的潜意识里，似乎还并没有将林之唤当作自己的师傅。

虽然在他的面前时，自己口口的师傅喊着，可是一旦他不在身边，江小鱼就会立刻暴露出隐藏在自己的内心的东西。

看着玉石郑重其事的样子，江小鱼赶忙清了清嗓门，嘟囔道：“我...我是怕你不认识，才给你说名字的，我当然是知道，那是我师傅。”

玉石听到这话，才继续脑袋转了过去，他深吸了口气，朝着下方喊道：“林长老，那不是我师傅，那是一个邪门到极点的东西，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林之唤并没有回应他，江小鱼却在旁边说道：“那自然是个邪门的东西，我们在宁安的时候，就遇到了这种东西！”

“宁安？”玉石皱着眉头问道，“是不是一道黑气？”

“对啊！”江小鱼瞪大了眼睛，“只是开始的时候，他并不是一道黑气，而是一个奇怪的胖子。师傅消灭了胖子以后，那家伙居然变成了一道黑气飞走了，只是当时我们还有其他事情，所以才没追。”

“我跟师傅到这附近之后，突然又感觉到了那股奇怪的气息。而且，这气息比宁安城的那道黑气要浓郁上千倍。我们刚赶过来，这才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