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这边的卿位家族架空国君,好歹有公族转为卿族的家族存在,看上去没有那么显眼。
陈姓田氏在落难时得到了齐国某一任国君的收留,他们却是搞出了恩将仇报的操作,以后要是哪个国家的公族受难,还有哪位一国之君敢收留吗?
一颗老鼠屎坏了蒸锅粥,说的就是陈姓田氏这种了。
孙武知道智瑶正在诱使田氏窃取姜姓吕氏的国祚,不知道有没有想到智瑶是为了让田氏变成为王前驱的垫脚石。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是秘密,分别应付赵氏的孙武,以及负责齐国事务的司马穰苴,他们就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既然孙武和司马穰苴可能知晓却没有提起,足够证明窃取国祚在如今的人看来是怎么回事了。
恰恰是智瑶太清楚第一个那么做的人会有什么名声,当代遭到的针对不会少,有后代传承下去也将面临无休止的质疑,才不愿意去当那一个始作俑者啊!
历史上,田氏之后还有赵氏、魏氏和韩氏,他们一起分摊了“火力”,并且这四个家族建立的国家并不弱,其他诸侯又怎么敢多话?其中的宋国绝对是欣喜若狂,觉得总算不再过于特殊了。
“今次烦请大夫随瑶而往。”智瑶说道。
孙武立刻明白齐国那边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齐国的公族势力遭到了最大的削弱,再有智氏在暗中操作,明面上有中行寅帮忙,田氏一旦不窃国就要被扫进历史垃圾堆了。
当然了,哪怕智氏后面鼓励田氏,乃至于暗中答应田氏一些承诺,田氏齐国估计也不会存在太久?
智瑶既要田氏窃国,还要田氏认为窃国之后能够久存,太过清楚事情的难办程度了。
如果简单,又何必让智瑶亲自操刀,再加上孙武以及司马穰苴参谋,是不是?
他们抵达“谭”地之前,受伤的齐君壬已经因为伤势过重而薨逝。
“箭伤有脓发水,神灵难救也!”
那么就是因为发炎,无法去除炎症导致发脓,然后发高烧,死在败血症下了?
如果是外伤的话,其实可以割去皮肉,哪怕很疼还有机会能救得回来。
关键齐君壬是体内和外伤一起发炎,哪怕智氏的医匠很努力在救治,受限于当代救治手段的匮乏,还是没有能够保住齐君壬的性命。
智申无比庆幸智瑶建议带上史官,后来在照顾齐君壬时也是时时刻刻有齐国公族在场,要不然光是齐君壬死在智氏保护之下,真不是靠一张嘴可以说得清楚。
史官给齐君壬的记载会很简单,直接记载田乞弑君。
这就是當代史官的記录历史的方式,哪怕有纸张和毛笔都不改。他们記载历史只去记录结果,不会加上原因以及过程。
“这种记录历史的方式,好像对某些人极为致命啊?”智瑶不够资格查阅史官的记录,旁敲侧击才得知是哪些文字。
史官只记载结果,没有前因和過程,代表着很难去进行粉饰,更无法玩弄文字去误导别人。
事实也是那样,历史成为一个可以被任意玩弄的小姑娘,不就是因为记录历史的方式变得更复杂吗?
像现在那种只有一句“某个谁弑君,国君在哪薨逝”,就问问要怎么扭曲?
晋国这边的史官记录之后会转送给齐国的史官,源于史官现在是节操的代表,齐国史官会按照原文记录在《齐国史》上面。
那么,陈姓田氏弑君就将被最终盖棺定论,哪怕他们窃国成功又侥幸国祚长存,史实依旧不可更改。
毕竟,陈姓田氏能改齐国的历史,他们难道还能改他国的历史?
话说,也不是不行,只要陈姓田氏能席卷天下,成为新的“予一人”,再不顾节操,真的能改!
司马穰苴说道:“陈乞欲立公子骜,遭陈恒劝导,田氏或将窃国。”
田乞是田恒的爹。
如果说陈姓田氏从田乞这一代开始滋生野心,历史没有被改变,完成布局的人就是田恒。
看司马穰苴的称呼,他连姓带名去称呼田氏父子,其实就是指名道姓在骂了。
智瑶自己在看情报,显示的是田恒根本不想再立姜姓吕氏的谁为国君,要直接进行取代。
同时,田恒还告诉田乞,田氏已经完全没有退路,窃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那肯定是田氏察觉到了一些什么,才让田恒做出那种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