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策凌敦多布,也组织过好几次大规模的下山冲锋。
只是,他的运气很不好,玉柱把新军战士们摆在了最前边,就怕准噶尔人不冲呢。
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之后,大策凌敦多布明显察觉到,形势大大的不妙了!
一连十几天,清军每天只攻下一座准噶尔人的营垒,当即就转入了防守的态势。
玉柱手下的新军,共有五个标,他采取轮战的策略,免得把大家都拖疲了。
可是,清军攻山,山上的准噶尔人谁敢休息?
时间一长,大策凌敦多布,就觉得吃不消了。
因为,各个营垒里分散的火炮,几乎都丢光了。
守山的一方火炮不足,对付别人尚可,碰见了玉柱,那就只能是被动挨打了!
就在大策凌敦多布,进退两难之时,老十四在岳钟琪的配合下,翻山越岭,带着三千精锐绿营兵,突然出现在了准军的背后,掐断了准军的粮道。
这一下子,等于是给了大策凌敦多布致命的一击,准噶尔人的军心大乱。
玉柱趁势指挥新军战士们,发起了总攻。
前后夹击之下,准噶尔人大败而逃。
就在这个时候,玉柱把两千骑兵调拨给了老十四,让他和岳钟琪带兵去追击准噶尔人。
一般的将领,这个时候,就该全军出击,追击敌军了。
但是,玉柱不是一般人,他是具有朝堂大视野的抚远大将军。
老皇帝安排玉柱来当这个抚远大将军,最主要的问题是,老十四还不成熟。
现在,玉柱若是打进了喇萨,那真的就是功高莫赏了!
这就不是军事的范畴了!
老十四和岳钟琪带兵追出去后,年羹尧不服气了,他怒气冲冲的来找玉柱。
说句心里话,玉柱早就等着年羹尧了。
见面之后,年羹尧怒道:“玉帅,我陕甘的绿营将士,难道是吃干饭的么?”
玉柱澹澹的一笑,反问年羹尧:“攻山之前,本帅给过你机会了吧?”
年羹尧的气势一滞,但是,他眼珠一转,很不甘心的辩解说:“玉帅,末将原本不服您。不过,明人不说暗话,您一出手,就攻破了那曲山口,我是真的服了。可是,将士们远道而来,却寸功未立,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以玉柱对年羹尧的了解,他能说出这种话来,已经算是服软了。
毕竟,年羹尧就算是再傲娇,擅自带兵出击,那是可以杀头的死罪呢。
玉柱故作沉吟了半晌,就在年羹尧几乎要绝望之时,玉柱却说:“好吧,带上你的人,一起去追击吧。”
“多谢玉帅的成全之恩!”年羹尧大感惊讶的同时,几乎下意识的扎下千去。
不管年羹尧对玉柱有何偏见,这一刻,他异常感激玉柱的不记旧怨。
等年羹尧走了后,玉柱索性把那曲山口的诸部兵马,都撒了出去。
在官场之上,要知道,挡人财路和官路,比杀人父母,还要可恨十倍呢!
那曲山口丢失之后,整个雪域都跟着震动了。
这就像是,淮海战役失败之后,凯申的江山,也就完犊子了一般。
只要不是真傻的明眼人,都知道其中的大势!
玉柱呢,不慌不忙的带着新军和一半的火器营,就驻守于那曲山口之上。
美其名曰,替整个大军守好后路。
周荃抖开折扇,笑眯眯的说:“东翁,您把盖世奇功让给了老十四和年羹尧,此举甚是高明。”
玉柱浅浅的一笑,说:“有些功劳,非人臣之福啊!”
周荃频频点头说:“当年的卫青,卫仲卿,卫大将军,也是异常明智之人。他带着主力兵马,吸引住匈奴人的注意力,从而替霍骠姚的轻兵突进千里大漠,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态势。”
玉柱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悠闲的说:“竹生啊,有些人就是看不透啊,总以为立下大功,才会让皇上高兴。”
周荃抿唇一笑,玉柱指的就是年羹尧。
年羹尧这家伙,少年得志,至今没有吃过大亏,受过挫折,导致脾气太傲。
唉,年亮工的底蕴,还是比玉柱差远了呀。
年羹尧连皇帝亲儿子的功劳也敢抢,长此以往,迟早要倒霉的啊!
反观玉柱,明明可以尽取夺回雪域之功,却偏偏把大便宜让给了老十四。
老皇帝又不是没有带过兵的军事菜鸟,他岂能不领情?
果然,一个月后,老皇帝的廷寄,发到了玉柱的手上。
廷寄里,字很少,就一段话,着玉柱畅春园陛见。
众所周知,朝廷的旨意里,字越少,事儿越大!
等玉柱接了廷寄之后,周荃率先拱手道:“恭喜东翁,贺喜东翁,待东翁回返京城之后,只怕是要重掌兵符了啊!”
玉柱微微一笑,在朝堂之上,再大的功劳,也比不过四个字:简在帝心!
只要圣卷正隆,哪怕是再小的功劳,也可以被提拔重用。
若是,遭了皇帝的忌讳,就算是不值一提的过错,也完全可能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