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出了大事,同僚们除非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替你扛着。
应酬性的礼节到位了之后,玉柱领着锡保,坐进了他的值房内。
以前,玉柱在畅春园内的值房,也就是一间单人宿舍罢了。
现在就不同了,这次又立下了救驾之功后,老皇帝特意安排了清溪书屋旁,偏殿的整个西芜房,都给了玉柱。
西芜房,足有三间屋子,一间卧室,一间书房,一间是用膳的花厅。
新值房的采光异常充足,早上太阳初升的时候,和煦的阳光洒进室内,可以一直照到居中的太师椅上。
宾主双方落座之后,玉柱端起茶盏,小饮了一口。
锡保也学着玉柱的样子,饮了口茶。等玉柱放下了茶盏,他才跟着也放下了茶盏。
“你袭了王爵,实在是可喜可贺,该请的贵客们应该都请了吧?”玉柱信口问锡保。
锡保是玉柱的老部下了,他自然很清楚玉柱的脾气了,赶紧起身,陪着笑脸说:“不瞒中堂您说,宗室之中的叔伯兄弟们,肯定是要请的。只是,有些兄弟之间,稍有不和,就不太方便凑一块吃酒了。”
玉柱点点头,锡保确实是个明白人。
明面上,玉柱问的是请客之事。
实际上,是在提醒锡保,比如说老八啊,老九啊,老十啊,老四啊,他就不太方便私下里的会面了。
这年头,以玉柱的敏感身份,除了老五、老七和老十八之外,无论他和哪个皇子阿哥私下里坐到了一起,都足以惹来无端的揣测。
锡保的意思,也解释得很清楚了,绝对不可能让玉柱碰见不该见到的人。
玉柱点点头,又和锡保聊了会天,说了点八卦闲话。
旗人之间的八卦闲话,其实和市井小民们,有着本质性的不同。
市井小民们,大多关心米价涨了多少文钱,家里的存盐够不够吃,过冬的柴禾都囤积好了么?
旗人权贵之间,大多很关心宗室和朝堂之上,谁掌权,谁失了宠,谁又倒霉了。
锡保知道玉柱想听什么,便陪着笑,说:“您侄儿我昨儿个刚听了一件新鲜事儿,消息来源或真或假,我也吃不太准,您就当笑话听了。”
旗下的王公贵族们,说话就是这个调调儿。明明是泄露了别人的隐私,却还要找借口,先把自己撇清了,别提多虚伪了。
玉柱一听,锡保简直是太识相了,姿态摆得极低。
这就说明,锡保把玉柱看成是和诺罗布同辈的长辈了。
同样是铁帽子的郡王,讷尔苏不仅情商极低,而且眼高于顶,死活瞧不上玉柱。
结果呢,讷尔苏不仅丢了王爵,他的嫡福晋居然成了玉柱私生子的亲妈。
知道玉柱出手整了讷尔苏的人,屈指可数。
玉柱心里明白,多半是诺罗布没死之前,告诉过锡保,讷尔苏倒霉的真相了吧?
俗话说的好,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当年,玉柱不像现在炙手可热的时候儿,就干倒了讷尔苏,更何况权势滔天的他呢?
这就解释得通,锡保在玉柱的跟前,不仅不敢摆臭架子,反而以叔父辈视之了。
锡保还真的是个通透之人,所谓的世袭王爵,唬一唬旁人犹可,想在玉柱的跟前显摆,那就是想找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