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听到前面还颇为惊喜,她一个深闺妇人,能吹虚的也只有自家夫君的地位了,京中谁不羡慕她这个曹国公夫人。
可听到后面赵氏突然想起先前听过的那些故事娇容失色道:“不会是要拿爷杀鸡儆猴吧,传说前些年东瓯王汤帅就是如此,先封王然后就被治罪了,爷是皇亲国戚,效果估计比汤帅还……”
李文忠捂着脑袋叹了口气,准备回屋好好想想,赵氏则是都快哭出来了,跟在李文忠屁股后面追问连连。
朱标坐在车驾内看着顶端游走的龙纹,随着马车晃动仿佛都活了一般,朱标每次看都会有另一种体验,国画重意不重形,乍一看这龙各个都呆板蠢的很,但看的久了就别有意趣。
李文忠封王其实只是小事,毕竟到下一辈就又成国公了,而且最重要的就是他们没有实际封地,实际说起来就是大号的国公罢了,远不能跟以前的王爵相比。
朱标现在在意的只不过是勋贵罢了,李文忠和徐达离京,京城内军方最大的大佬就只剩下傅友德了,此人对结党营私没有兴趣,也没有那个天份,面对肃清贪腐的屠刀,勋贵们要么赶紧撇清干系,要么就再找一条粗大腿。
想必胡惟庸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是李善长的学生,亲眼看着李善长走向辉煌又安稳的归养,定然清楚李善长依仗的就是文臣中的地位,已经身后众多淮西勋贵的支持。
朱标的目光从游动的龙纹上移开,李善长能安稳退下的原因还有一条,那就是他与朱元璋之间深厚的君臣之谊,加上李善长主动愿意在盛时退下,这才是关键,其他人哪怕是刘伯温都没有,更不用说胡惟庸了。
朱标默默的记算了一下,哪怕有胡惟庸出手,一些罪大恶极的勋贵也难逃死劫,尤其是镇守地方欺压良善的那一批,整个勋贵集团应该会减员两到三成,这可就是重大打击了。
这件事之后胡惟庸也就算是真正起势了,汪广洋也马上就要被贬离京,傅友德又没有号召力,加上这次过分的褒奖,必然被徐达常遇春一系的勋贵排斥,仅剩的胡惟庸还是淮西出身,胡相国的时代开始了,他们父子俩也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车驾回返朱标也没有去见自己父皇,径直返回东宫后,又派刘瑾去看看归意侯明升一家安顿的如何了,若是人家刚到就遭受欺压,那朱标的面上也不好看,毕竟是他亲自受降册封的侯爷。
刘瑾应诺而去,暖玉等人则是伺候朱标脱下厚重的朝服,实在是有些热,屋内的冰鉴不断散发着凉意,那也顶不住外面越发炎热的天气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夏天真的热冬天也是真的冷,两季特征极为明显,吩咐太监再摆放些冰鉴,然后才走到软榻上躺下,暖玉乖巧的坐在他身旁缓缓的扇动带着香气的小宫扇。
朱标闭着眼安静的躺了好一会儿,整个东宫顿时消停了下来,就连外界的蝉鸣蛙叫都响不了几下就突然消失了,太子爷要休息,谁也不能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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