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不可能对亲军都尉府的鹰犬有什么善意,天然就是相互敌对的,若是蒋瓛昨夜没有入宫,今日他也不介意落井下石。
可既然太子还会特意召见一个身在牢狱的人,那就说明殿下还不想让蒋瓛死。
又有几名御史出言,认为尚书所言不对,蒋瓛即使知道了此调令有问题,那也该即刻去请太子殿下的谕令,或是潜伏在城门口捉贼拿脏,而非直接阻拦军令。
朱标最后一锤定音道:“罢去蒋琬官职,发配帝乡为役修筑皇陵。”
此言一出哪怕是武勋们都有些意外,他们本以为能让蒋瓛在牢内多关押一段时间或是打个几十军杖就不错了。
文臣们又非苦主,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唯有御史们还是感觉轻了,觉得应当明正典刑。
御史隔路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也就当没听到他们说话,整齐的躬身施礼道:“殿下英明!”
趁热打铁,朱标也懒的听他们争辩了,就把昨日的吩咐又说了一遍,赵东等涉案人员一律斩立决,汝南侯依旧是由大都督府兵部及刑部议罪。
武勋们确定后也就不在争闹了,若是正常应该是由三法司,也就是御史台刑部及大理寺议罪的,殿下开恩让兵部及大都督府议罪,那基本就是无碍了。
兵部大都督府都是自己人,刑部料他也不敢多嘴,如此小惩大戒一番也就过去了,殿下果然还是念着旧情的,武勋们振奋不已。
如此这前戏也就唱完了,通政使司陈佑宗轻吐一口气就要出列,但却是没有李存义快,太仆寺卿径直出列跪倒在地。
朱标见状也不意外,虽说本朝律法严苛,但主动承认总也是万般强过被别人检举,而且在洪武三年也有过特赦的例子在。
那是工部的官员,仗着职权之便,将西南州府送过来的珍惜木料扣了下来,准备运往江南买个大价钱,但随着朝廷肃贪愈严,看着同僚各个被斩头抄家,此官终日惶惶,终于忍不主动向老朱承认了所作所为并将所得都交了出去。
老朱本是不打算原谅的,但还是马皇后劝诫,人谁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而且酷刑镇贪也须宽免在,否则实在太过。
毕竟只是贪墨了木材,并非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所以就只是将其贪墨的都收了回来,并责贬三级留任为官。
李存义叩头道:“微臣昨夜接到家书,是微臣兄长亲笔所书,其中谆谆教诲臣要尽忠职守清廉自持,莫要辜负圣上的天恩厚的,不负李家门风…”
“可李寺卿貌似没有做到吧!殿下,微臣也有要事容禀,太仆寺卿李存义贪赃枉法,臣请殿下彻查太仆寺账目!”
陈佑宗出列打断了李存义的发言,躬身奏禀道:“昨夜太仆寺人来人往,想来是李寺卿知晓自己要事发了,在极快找补空缺吧。”
太仆寺少卿张涵出列道:“启禀殿下,太仆寺昨夜确实来了不少账房先生,也运来了好几车银钱,是臣亲眼所见,微臣身为少卿职责所在上前问询,竟被警告这是李寺卿的吩咐,莫要多管。”
大理寺卿张光烈厉声开口道:“太仆寺朝廷官属,少卿更是正四品副官,何以叫做多管闲事,张少卿应立刻拿下那等狂徒才是!”
张涵目光转向最前方的胡惟庸冷声道:“张寺卿教训的是,下官原也正准备如此,只是竟又看见一人,正是涂中丞,便赶忙转身先他们一部收好了备份的账本,留于今时面呈太子殿下!”
张光烈闻言更是勃然大怒:“朝廷各官署衙门各司其职,涂节非太仆寺属官,又无圣上圣旨或太子殿下的谕令,为何深夜前往太仆寺,微臣请殿下下令,将李存义及涂节收押,由三法司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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