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发现,没叫谢笛有多高兴,但也没因为想象破灭有多不高兴。可一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安静地站着。
终于微醺的男人开了口,白酒浸润后嗓音特别的细润绵长:“笛笛,我们聊一下。”
听到张乐逾再喊她笛笛,谢笛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突然涌上心头,她只是觉得鼻头很酸,开口却极其冷静:“说吧。”
张乐逾看向谢笛穿得单薄的身子,直观地感受到这两年下来她成熟了不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敢偷偷躲在篮球场看他,全身心追着他跑的小姑娘了。
两人谈恋爱时,谢笛还很小,小女孩儿,家世很好,对未来没有任何担忧,所以恋爱占了她极大一部分的比重。这和他是不同的,那时候他刚开始读博,为了按时毕业,得拼了老命地努力。如果张乐逾要给自己的人生安排划分比例的话,恋爱最多占到30%。剩下的部分,大多数要给他的学业和理想事业。
基于这点,两人偶尔会有分歧,但因为谢笛更多的迁就,两人在一起的绝大多数日子都是愉快的。
可后来,随着他出国,这样的裂缝逐渐扩大,扩大到他无力完全平衡两人的恋爱和自己的学术过程,以至于最后谢笛跟他说了分手。
平时性格温和的姑娘,说分手却如此果断决绝。提出分手就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断绝了两人之间的所有来往。等半年后,他终于有空回国找她,却接到消息,谢笛参加了大四的交换项目,去英国交流了。甚至是特意避开了他所在的国家。
没回来的两年里,张乐逾跟同实验室的师兄喝醉酒时,才敢想起两人的过往,撕开谢笛离他而去的疼痛。那些疼痛对比起他给谢笛的伤害,不足挂齿。
他想,恋爱时是他对谢笛不够好,真的伤了她的心,才会让这么全身心爱她的姑娘坚决地不回头,离他而去。
张乐逾顿了顿,把在醉意中浮现的杂念抛除,让自己清醒一些。他坚定地看着谢笛的眼睛,认真开口:“我不想分手。”
谢笛的大脑一时放空。
在客厅看到张乐逾的时候,她心里便隐隐有个声音在大喊:谢笛,他来肯定是想找你复合的!肯定是这样!
可事实上,真的印证了这个想法,谢笛却没想象的高兴,她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张乐逾,认真算的话,我们已经分手两年多了。我两个月前的恋爱到现在都翻过好几篇了,更别说两年前的感情,在我这已经只能算上辈子的事情了。”如果以前她可不敢这么不客气地跟张乐逾说话。
谢笛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早干嘛去了?刚分手还没死心的那段时间,她在国内,还会奢望张乐逾能抛下他的事情回过头来找她,可是等啊等,只等到张乐逾给他发的一条简短的信息:对不起,让你伤心。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作为男朋友我很差劲,对你不够照顾不够体贴,真的对不起。
能让张乐逾说出对不起,这个短信已经很有分量了。可这不是谢笛心目中想要的。
谢笛心底一直认为,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张乐逾对她挺好的。起码在绝大多数的事情上,张乐逾都没什么原则地由着她来。也会在细节小事上,记住她的喜好,抽出时间和精力研究网上的攻略,学着别人在节日来临时笨拙地给她惊喜。
而且当初,张乐逾考虑到谢笛刚二十多,其实行为举止相对而言都很克制,却耐不住谢笛的不克制。自从谢笛硬是用了点手段,突破那层膜两人睡在一起后,谢笛才知道,床笫之事上,真的能看出一个男人的柔情和迁就。就算是现在,谢笛也会说,床上的张乐逾真是让她爱惨了。
可偏偏张乐逾对她的放任延展到了她提分手的这件事上,这个帅气又死板的男人连一句挽留的话都不会说,她说分手就分手,说句好话哄哄她又会怎么样?
张乐逾这个人特别聪明,他能读博SCI连中好几篇,也能当初一眼看穿谢笛对他的喜欢;却也时常不解风情,表现得就是个理工科直男,有事说事,谢笛常对这样的男友感到郁闷地无语。
多说一句好听的,会怎么样啊?
张乐逾没回复她,依旧站在原地,直直地看着谢笛。
谢笛透过这个男人的外表看到他笨拙的恋爱技巧,报复性地想挑拨张乐逾的情绪:“以前没说,可你作为男朋友真的很差劲。除了外表和性能力,软实力一塌糊涂,又严肃又不懂体贴。像这种综合水平,做炮友应该能打九十分,做恋人宽宏大量些可以打六十分,而现在在我这,顶多就只有五十。我身边有很多六七十分的男人,我又何必要不及格的。”她在瞎说什么?一通发表,谢笛才觉得她是喝了酒的那个,给自己鼓气一时过了头,胆子大得冲出了地球表面。
说完谢笛就怂了,可也没怂得太表露,表情装作冷酷且无情地在张乐逾的回答。
可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熟悉的声音让谢笛心里一惊。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张乐逾直接拉了她的手往黑暗的一楼楼梯后面躲去。
王思鉴一边下楼一边盯着手机自言自语:“拿个行李箱,怎么人还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