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安静碎片
谢笛挪开团团这个肥猫的屁股,拿出被它坐在屁股下面的盒子。
弹掉上面的猫毛,打开盒子,都是尘封了的过去。
她边翻里面的各种信件和日记,边暗暗呕吐:天呐,以前她是什么怀揣各种少女心事的写作小能手。
有高一和罗晓瑞吵架,两人互相道歉后,恶心又肉麻疯狂表达心意的文字。有初中玩得极好的朋友,出国后给她来的几封信,一开始分离时情真意切,可惜后来距离远过两者的心意,便渐渐少了联系。
甚至她还翻到了初一时候喜欢当时班长而写的幼稚情书,正面满满是情窦初开的欢喜,反面却在表白失败后,标注了对那个男生的辱骂。
想起这个事情,都过去了十几年了谢笛还是气。
说实在的,那男孩除了成绩好讨老是喜欢,长得也不咋样好吗?可是谢笛当时就是被险恶的人世迷花了眼。
在谢笛满是害羞和忐忑地塞上这封情书的时候,这位高高在上的班长居然直接把情书仍还给她。当时她一脸震惊,只听这个男生说:“你这种又胖又笨的肥婆怎么还好意思给男生递情书的?”
谢笛再次回想,巴不得再次于背面填上现在的辱骂感言。当时她的身材是臃肿笨拙了一些,可到底是谁给了他脸这么侮辱一个女生的真切心意?你妈的呸。
后来谢笛便进入了漫长的青春期雨季,因为被当众羞辱和对自己身体的无理羞耻,遇到张乐逾之前,投身于小说的幻想中,再也没对现实中的男孩子起过什么心思。
不过谢笛还记得递情书被拒那天晚上是她人生中哭得最惨的一次。一边跑回家,一边嚎啕大哭,整个军区大院几乎都能听得到她的嚎叫。
那时候年纪太小,遭受这样的打击几乎等同于天塌了,又不像后来长大后学会了隐忍,只是一路嚎一路抹着眼泪,哭的累了就在路边歇歇。等到了家,两个核桃大的眼皮把全家人吓了一跳,那么丢脸的事情谢笛又用语言重现了一遍。姥爷等不及追究她妄图早恋的问题,撸着袖子就打算闯出门去找那个臭小子算账。
这件事情最终怎么结束的谢笛记不清其中细节了。好像是姥姥去学校找班主任告了状,姥姥生气起来那个嘴皮子跟发射炮弹似的:什么做事认真做人坦诚这小子是一样都没有,他还是个小团员对得起八荣八耻吗?作为男生有一点绅士风度吗?反正这男生好像最后被班主任依葫芦画瓢复制姥姥的话给训了一通。
谢笛始终觉得自己是特别幸运被保护极好的人,这次事件明明有她引起的大半责任,可是家里人全都倒向她这头护着她,她的心中留有的明湖是他们灌起的。
想到这里,谢笛感觉也没什么好深究的了,手里把这封信给撕了。
这么比较起来,张乐逾简直好上天了。
冒出这么个想法,谢笛那股子释然突然散去,手里的纸撕得更响了。
那天晚上,谢笛是在张乐逾那边过夜的。
早上醒来,张乐逾照惯从后面抱住谢笛亲亲,懒懒地说个早。没想到她早就醒了,睁着眼睛一大早积极思考人生。
热烈性爱过后,睡眠质量显著提升。谢笛虽然睡得时间不长,但醒来后感觉自己的脑子特别灵活清醒。
灵活清醒地思考后,谢笛做出了决定。
“裴雪含想请你吃饭,那就去吧。我也去。”
张乐逾的脸还埋在她的脖间,蹭了蹭,显然还没清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