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兒轻笑了声:“没什么事儿。”
余光落在一旁的高大身影上,语气平常开口:“只不过被几个地痞流氓缠上了而已。”
谈砚清眉头皱得更深了:“我找几个人去平潭跟着你。”
周兒轻笑:“跟着我一辈子,看我约会谈恋爱结婚生子给我养老吗?”
谈砚清语塞。
周兒盯着地上的石头,电影里巨大的海浪声翻涌而来,带着危险呼啸而过,她大脑恍惚了一下,低着头:“阿砚,我其实……”
根本承受不了别人那么重的喜欢和关心,每次谈砚清的这种关心,更像是一块很重很厚的石头压在她心口上,无数次梦魇里,都是谈砚清浑身是血,语气虚弱的那句“你没事就好”。
她清楚不正常的不过是她自己,跟别人无关,她的心理疾病会使得某些念头有些偏执冷漠,也愈发抗拒所有好意,有时一些念头甚至于不是她的本意。
但她此时已经没资格开口了。
“我就是害怕你出什么事儿,那地方毕竟很远。”谈砚清嗓音微哑:“我知道了,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没等周兒回复,几秒的沉默后,他挂断电话。
刚放下手机,小狗忽然蹭了过来,趴在她脚边,脑袋一下一下摩擦她的腿部。
让她想起了每次到了饭点,小狗也是这样。
也不知道哪来的莫名想法,周兒从它眼里看到了几分真诚,不是那种为达目的的讨好,只是单纯感觉到人类的难过,祈祷她能够开心。
莫名的,心里像是被注入一道暖流,心想果然舒穗说得没错,小狗有的时候很会治愈人,它的直白坦荡,忠诚与毫不掩饰的喜欢,会让人沉迷到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她揉了揉它的脑袋,勾了勾唇,也就一分钟,刚才低沉的情绪逐渐散开。
心里被压着的沉重也倏然消失。
她抬起头,看到陈逆还正坐在人家便利店的门口椅子上吃着关东煮。
夜已深,站在无人门口,冷得仿佛回到了秋季。
“你想养它吗?”周兒缩了缩脖子问。
陈逆翘着长腿,捏着叉子咬了几口,忽然停住,眉头微拧,一个鱼丸被他随手扔了出来,小狗就很开心地跑过去把他扔掉的东西吃掉了,还眼巴巴地蹲在他面前吐舌头,却被陈逆淡淡扫了眼,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周兒:“……”
她可算明白了,不喜欢的人给它买再贵的狗粮都是廉价,喜欢的人喂给它吃过的鱼丸都是天降恩泽。
周兒转身欲要走,又听到陈逆淡然开口:“不养。”
周兒不解:“为什么?”
这小狗跟他感情很深,况且他又不缺钱,小狗又很好喂。
陈逆抬眼看向周兒,揣着兜,黑色冲锋衣的衣领挡住了削瘦下巴,手肘懒散地抵着靠背,神情仿佛不解:“我为什么要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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