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敢,我告她不孝。”庄大娘越想越觉得可怕,她不要成被拿捏的一方,多年媳妇熬成婆,她自是要做高高在上的老夫人的。
“不成,这亲事我不答应。”庄大娘腾地站起来。
春芽忙的安抚她,顺着她的背轻言建道:“老夫人莫急,若您不嫌奴婢僭越多事,不妨听奴婢一言。”
“你是我身边的人,有啥不能说的?”庄大娘瞅她一眼。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春芽的恭顺让庄大娘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和虚荣,故而,她已经视春芽为自己的心腹了,而且,庄楚然不在家时,也就这丫头陪着她说话,再硬的心肠也软着,情分自又是不同。
“那奴婢就逾越了。”春芽轻身福了一礼,道:“要依奴婢的话,老夫人不如就顺着少爷的心思,全了他这心愿,为他去求亲。”
庄大娘的脸唰地一沉,瞪眼道:“怎么,这就是你的建言,少爷给你多少好处来替他说好话?”
真是气煞她了,还以为这丫头有什么建言,竟然是让她退步去全了庄楚然的心思。
春芽噗通地跪倒在地上,急着表衷心:“老夫人,您可冤枉奴婢了,奴婢没有收少爷的好处,少爷将奴婢买下,奴婢就是老夫人的人,不敢有异心。”
庄大娘脸色缓和了些许,春芽紧接着又道:“奴婢确确实实为老夫人打算,您试想想,从前少爷待您如何?如今又如何?”
庄大娘神色一怔。
如何?
从前庄楚然待她自然是千依百顺,实实在在的是个乖顺的好儿子,自从提了这亲事她强烈反对后,儿子待她是一天不如一天,别提多糟心了。
春芽偷眼看去,只见庄大娘脸色踌躇,不禁又垂下眼睑,一副恭顺老实的样子。
“起来说话吧。”
春芽低垂的眼睑中闪过一丝喜意,知道自己是又说到了这老妇心里去了,抬头站起时,脸上神色更为恭敬。
“老夫人,您和少爷争,其实也没啥好争的,他是您唯一的儿子,您念着他,疼着他,难道您就争得过他去?最后还不是得妥协,与其和他撕破脸妥协了,还不如现在大大方方的全了他的心意?如此,母子情全了,他心里头也感激,还能对您有怨?”春芽细细地道:“相反,撕破脸也只能成全妥协,那才是得不偿失呢,只怕少爷会与您更离心。”
庄大娘浑身一震,瞬间抓住春芽的手臂,微微发抖。
“做母亲的哪能拗得过自己的亲骨肉,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呢。”春芽被掐的发疼,却是半声不吭,强忍着。
“你说的对,他咋就不明白这当娘的心呢?”庄大娘声音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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