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占元也没有抱着决斗的意图,只要有机会下黑手,他可不管什么绅士气度和江湖道义,必欲置李察于死地。
他的表态,赢得了一干帮众的齐声叫好,当真宛如群魔乱舞一般。
看到重新鼓舞起帮众的战意,林占元颇为自得的点了点头,他是风风雨雨经历过十五六年的老江湖,惯知人心险恶。
所以做事从来不择手段,只追求达到目的。
“弟兄们,这段时间给我睁大眼睛来,好好盯着大唐会的一举一动,他们任何购买武器装备和马匹的举动,必须迅速上报。”林占元紧接着叮嘱道。
“少帮主,如果发现这种苗头呢?”有的帮众开口问道。
林占元迅即转过头去,语气带着森然杀意说道;“那弟兄们就有活干了,无论从谁手上买到的武器装备,等到交易完成之后,武器我要,人也要。一杆枪一粒子弹都不允许流入大唐会手中,我不会容忍那些泥腿子武装起来。谁敢在这时候给我拉稀摆带,一律视同资敌,杖毙后直接丢进海湾里喂鲨鱼。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少帮主。”众人齐声回答。
李占元摆了摆手说道;“那就都去做事吧,不要都挤在这里,给我把招子(眼睛)都放亮一点,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
“谨遵少帮主吩咐。”
众人纷纷抱拳作礼,随后便做了鸟兽散。
看着帮中人纷纷离去,院子里很快重新变得寂静起来,只有庭院中央的石板上血迹斑斑,煞是醒目。
林占元负手站在台阶上,一双铁拳捏的“咯咯”作响,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这时候
从屋里面走出来一位40来岁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鼻子上架着一副圆形水晶金丝眼镜,手上还抓着一把纸扇,扇面上虬劲有力的4个大字“急公好义”。
此人是协议堂白纸扇林正德,是少帮主林占元的远房叔伯,一个落弟秀才。
他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一肚子坏水,是帮中的智囊之一,江湖人称“黑心德”。
按照辈分,少帮主林占元要喊他一声“德叔”。
林正德踱着四方步来到他的身边,扇子一收,不怀好意的轻笑一声说道;“怎么,心中还窝火吗?”
“德叔,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黄毛小儿肆意妄为,搞的协议堂在北美颜面无存,再这样下去,帮中的兄弟人心都散了。我岂能有什么好心情?”
“呵呵呵……此言差矣,就任他多蹦达几天又能如何?山谷里的情况我们也清楚,这个所谓的大唐会纠结了百多人,各种长枪短枪近百支,现在又修建了营寨,贸然正面硬攻损失很大,智者所不为也。”
“那就任由他们这样猖狂?”
“当然不是,所谓打蛇打七寸,大唐会也不过仅仅靠着李察这个黄毛小子窜升起来,只要下黑手阴掉了他,大唐会群龙无首,只要稍加挑拨便会冰消瓦解,事半而功倍矣!”
“唉……德叔,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心中着实忍不下这口恶气呀!”
“占元,你也是历练十几年风雨的江湖老手,怎的如此急躁?令人大失所望,喜形不露于色这门功夫还是修炼不到家呀!”林正德露齿一笑,“叭”的一下打开折扇,在这春寒料峭的天气中悠然的扇了几下,不紧不慢的说道;
“稳住了帮中兄弟,等几天又算得了甚么?
根据这两天收集的消息,可以看出李察此人杀伐果断,手腕强硬,而且枪术极其高明,是一个很难缠的对手。
在老巴尔酒馆连杀7人,林阿大,林占豪都是北美分舵有数的好手,在他的手下一个回合都走不过去,可见其厉害。
扪心自问,占元你的拔枪术又能比他们高上多少呢?
所谓君子不立于危檐之下,玉器不与瓦罐碰。
这种草莽烂人一茬接一茬,在这无法无天的西部地区太多了,难道真的要少帮主亲自出手一个个除去吗?
一个不慎,悔之晚矣!
现在已经是西洋火器称霸天下的时代,纵然少帮主练就了独步两广的硬扎南拳功夫,兼修十二路谭腿和精深的少林破戒刀法,依然是肉身凡胎,挡不住一颗子弹。
以少帮主之尊,又何必与这些亡命徒一般见识。
到时候只要这个李察敢于冒头,埋伏几十名枪手一起动手,乱枪打死便是了。
若没有机会
就依他之言,赴芳草地之约。
届时,买通几十个墨西哥枪手进入芳草地,半路上就将其打成马蜂窝,岂不是一了百了省心的多?
无论何等行事,最终只要李察和刘五那个叛逆的头颅摆在祭桌上,所谓的大唐会予取予求,还有什么心结打不开呢?”
这一番开解,终于说的林占元心中郁闷之气尽散,难得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到时候,我要把这个李查破腹剜心,拿他的心肝来下酒,方解心头之恨!”
“此人必死,只不过迟上几日而已,少帮主尽可以放手施为。”
“哈哈哈……说的好德叔,那就听您的。”
林占元纵声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庭院中,惊起了停留在屋顶上的飞鸟,“扑愣愣”的扇动翅膀飞向了远方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