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好凉。像冰雕一样。
这座冰雕无视其他人的错愕,径直离开了信息房?
监控器的屏幕上显示,他走得坚定从容,丝毫不见任何犹豫踌躇?
戈越盯着这个瘦高的身影。
白皙的手指举着工作证在门禁感应器上轻轻一按,玻璃大门自动向两边展开,拖在地上的轨迹是一条艳红的线,踏出一步的后果或许是为这条红线再增添一抹死气?
两周前,因此而死去的拟狼人并不弱小,能机智地发现出口,还能以最快的速度冲出去,身体素质必然是绝佳的?
可这些强壮的拟狼人最终倒在了定位弹的轰炸下,成了无头尸体,也让剩余的拟狼人彻底暴发了对研究员的仇恨?
一步、两步……当临初的脚踏过警戒线时,四周一片寂静,甚至听得到他裤子摩擦的声音?
没有断裂的肢体、喷洒的血浆。这座冰雕完完整整地站在原地。
“好吧,头还在。”霍宗纪摊摊手,“算他命大。”
眼珠一转,他又不怕死地凑到姜振明身旁低声嘲弄:“搞人的时候不是争着当第一么?现在倒是让一个神经病抢了先……”
他用手背敲了敲姜振明的胸口,“你不行啊……”
姜振明目不斜视,喉咙鼓动了一下,手用力攥起。
这个苍白的身影在实验楼大门处走进走出,最终停留在警戒线处,缓缓抬起头,微微扯了下嘴角。
戈越不知哪里来的确信——他透过监视器的屏幕,看向的其实是自己。
睇着这个脆弱病态的笑容,她不禁有种错觉,如果这真是一场必死的试探,临初也会毫不犹豫地走出去。
他好像对自己有种不可言说的执念。
余下的拟狼人挨个过来销户,他们脸上洋溢着即将获得自由的狂喜,伴随而来的是一个一个“珍贵”的实验数据从数据库删除?
听着语音提示“已删除”的播报,戈越一点也不心疼,她甚至感到一些快意?
她的导师崔明策划了两年的庞大工程,霎时间在她手里土崩瓦解?
厌革王国的傀儡战士还没有诞生就变成无法无天的乖戾恶霸,在落后的南部土地上兴风作浪?
“哎,研究员,好久不见啊!”是115号,霍宗纪的室友,他跋扈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调戏,嘴唇一撅,吹出一个口哨。
拟狼人们哄笑了起来。
来销户的少年们无不贪婪地打量她,她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信息素,让这些雄性拟狼人Alpha脑子里除了急迫地蹂躏她宣泄交配欲,早没了别的东西。
戈越没有再关注这些小孩,而是和站在信息房一隅的临初对视。
少年果不其然在看着她,眼中浓厚的迷恋丝毫没有掩饰。
她轻笑一下,给他某种默许,手上还在有条不紊地操作着扫描枪。
这时,临初跟在了队伍的最后,待到拟狼人一个个轻浮的视线掠过戈越后,终于轮到他站到她面前。
他碧色的眸子深沉地像湖水,仿佛起了漩涡。
“我可以……舔舔你吗?”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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