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县君赏。”谢城忠顿时又打了个千。
田怀仁抓着圣旨,又打开来看,结结巴巴地道:“囡囡,这这是真的么?咋跟做梦似的?”
“那自然是真的。”田敏颜轻掐了他一把,说道:“爹你疼不。”
“疼,真疼。”田怀仁呵呵地傻笑,像个孩子似的搂着圣旨不放,笑了一会后又问:“囡囡,这忠县伯是官儿么?是多大的官?”
“这不是官,是爵位,但是没有实权的,就是官个名声,享三等俸禄,也是从三品的吧。”田敏颜笑着回道:“虽然没实权,但有品阶,爹爹,那些位份比您低的人都要向你行礼磕头的。”
“这样啊!”田怀仁呵呵地笑,顿了一下又道:“那择日来京,是要来京都住?”
“圣旨上是这么说没错。”田敏颜点了点头,让他坐下来,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圣旨也说了,皇上也赐了府邸,爹爹,日后我们一家子肯定要来京都住的。”
田怀仁皱了皱眉,说道:“那家里的田地?”
“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过来,杨梅村那些地儿肯定得打点好,家里的地也租佃出去,这是必然的。”田敏颜一下子也没想的太过仔细,只道:“爹,这个也不急,咱慢慢打算。现在爵位都赐下了,也有府邸,女儿就想着,先去那府邸看看,打点一二,然后再回家,您看如何?”
“爹听你的。”
田敏颜看着田怀仁还没回过神的样子,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她爹老实一辈子,突然做了县伯,也还得要历练历练了,不然在这京都,这么多的郧贵人家,怎么适应得了?
“姑娘,不,慧敏县君,宫里的赏赐来了,是抬到院子里吗?”紫衣在外头进来说道。
田敏颜站了起来,笑说道:“走,咱们去看看赏赐去。”
皇宫,仁德帝和齐十七在下着棋,茶香寥寥,两人谁也没说话。
“如今你可满意了?”仁德帝落了一子,也不看他,只淡淡地开口。
“这是她应得的。”齐十七一手抚摸着下巴,似在想怎么走,一手夹着一只圆润的白子。
仁德帝被噎得一呛,抬眼瞪他一眼,说道:“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封就是从三品县君,谁能有这福分?”
“她不就有这福分?”齐十七啪的落下一子,看了一眼仁德帝说道:“以身挡箭,勇救皇上,这就是福分。”
“你。。。哎。”仁德帝叹了一声,深深地看着这个自小疼爱的小弟说道:“十七,就是封了县君,她到底是个出身低的,你。。。”
“四哥,我一不是要继承皇位的皇子,二无大志,不过是个闲散王爷,要个出身高的作什么?出身高,谋的东西也多,京都的这些郧贵,亲事哪个不是绑在利益上的?夫妻同床异梦有何意思?弟弟也不求什么,只求舒舒服服的过这辈子,无拘无束,老婆孩子热炕头。”
听他喊自己四哥,仁德帝的心软了软,眉目更温和了,说道:“但是,也太委屈你了。”
“委屈?”齐十七放下手中的白子,说道:“四哥,除了出身,我还不是普通人一个,她比你想象的要好。”
“哎。。。”仁德帝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倒是为她筹谋了,只不知她值得否,那丫头十三岁了吧,到及笄还有两年,要是能再有些功绩,及笄再提一提份位,在身份上,倒也不会落了太大的下乘。”
“皇兄要是舍得,过两日你再封她个郡主也使得。”
“你是活回去了,这郡主说封就封?跟大集市买菜似的,一买就俩?”仁德帝把眼一瞪,没好气地道。
齐十七勾了勾唇,笑道:“那就再添些功绩。”
仁德帝看着他无所谓的样子,摇了摇头,要不是知道这弟弟的性子,他会退让?只希望那丫头别让他失望,否则,让一个人消失又如何?
齐十七回到王府,就听身边的小厮说慧敏县君在暖阁等他,心里微暖,嘴里淡淡的说知道了,脚下却快步走了过去。
来到暖阁,田敏颜歪在靠窗口的榻上正拿着一本书看,见他来了,便笑着站了起来,福了一个身:“你回来了。”
你回来了,像是一个妻子对丈夫说的话一般自然和谐,齐十七的只觉得心里涨涨的,看她温婉浅笑的样子,耳际有些热,咳了一声,故作板着脸道:“身子还没好,费什么神看书,仔细养着。”
田敏颜笑着任他抽走手中的书本,给他倒了杯茶,两人坐在榻上,中间隔着个小几,她觑了他一眼问:“是你的主意吧?”
“什么?”齐十七斜睨着她。
“赐爵。”
田敏颜淡淡地的道,不是齐十七,再大的功劳,也不能得这样大的嘉奖吧。
“那是你该得的。”齐十七见她似是有负担的样子,说道:“天底下最大的事,也比不上皇帝的命,你救了他,别说一个县君,就是一个郡主也当得,别给我想那些有的没的。”
田敏颜低头笑了笑,道:“也没想什么,只是觉着,跟个暴发户似的。”
“暴发户?”齐十七怔了一下,随即勾起唇道:“确实有几分像。”
田敏颜娇嗔地剜了他一眼,好一会才道:“我让你来是有事要说的,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现在事儿都定了,我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