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国师捏紧了手里的画卷,像是想要冲到画卷中女子的面前将一切问个清楚。
对故人的记忆,凌国师其实早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唯有一件事情,他记忆犹新。
那时候凌国师也不过几岁的年纪,看着师父的院子被叛军的大火烧毁,凌国师害怕的躲在小池旁,他想着若是叛军冲进来,他就跳进池子里。
不过后来进来的不是叛军,而是一个少年,少年深陷烈火中,却仿若感受不到疼痛,他踏着烈火而来,将凌国师从火场中救出。
无数的飞箭从他的身旁擦过,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冲上了最高的城楼,举起被烧毁一半的凌国大旗,冲着底下的士兵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皇万岁!”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后来师父告诉凌国师,那少年是凌皇培养的最佳死士。
之后的事情,大抵是因为老了,凌国师记得不真切了。
只记得他消失的时候也不过十七八岁。
他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没有人再见过他,师父说,他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而这个任务注定会葬送他的一生。
方瑾尚看着凌国师面对林予恩的画像发痴,还以为凌国师也看上了林予恩,便一把将画卷抢了回来,藏到背后,冷声道:“国师!”
凌国师的思绪这才从过去拉回,他看着面前微怒的方瑾尚,不由得失笑道:“此女果然甚美。”
方瑾尚狐疑地看着凌国师,像是有些戒备。
却不曾想,凌国师那满目疮痍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神色,他的黑面纱里渗出了眼泪。
林哥哥,你的女儿,长大了。
第二十七章 地牢,方瑾尚虽酒……
地牢,
方瑾尚虽酒足饭饱,然整个人却是晕晕乎乎的,他扶着潮湿的墙面,一步一步地地牢的深处走去。
方瑾尚今夜喝得格外的多,方瑾尚不是个容易酒醉的人,然今日他却特别想醉一回。
在先帝诸多的儿子中,方瑾尚是仅次于景帝的那个儿子,可哪怕是这样,方瑾尚依旧是不服景帝。景帝除了嫡长子的身份之外,没有一样是符合储君的标准的。
他为人昏聩懦弱,除了仰仗先帝外,毫无担当。
连同当年讨伐外敌都是方瑾尚扛起大旗出征,而景帝却靠着几滴眼泪留在了帝都。
可为什么,为什么最后当皇帝的偏偏是他!
方瑾尚的脑海里充斥着愤怒和不屑,他到达地牢深处时甚至没有注意脚下,他被地上的血水滑倒,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也曾是威风凛凛的征远大将军,可凭什么皇位给了景帝,兵权分给了方瑾言,哪怕是那个女人也不属于他。
方瑾尚气愤地将手里的鞭子在地上狠狠地敲击着,如死亡一般寂静的地牢里发出一阵阵粗鲁的回响声。他强撑起身体,将这些怒意都发泄在了林予骁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