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棠别过脸，不再看他的眼睛。

心脏一点点收紧，隐隐的痛意席卷着她的整个心扉，阻碍着她的呼吸。

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杀不了你，可是我现在有孩子，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那样。”

轩辕极的心里一阵苦涩，缓缓松开她的手。

纵使有千万句话想要对她说，也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白若棠趁机起身，仓皇地逃了出去。

以前，她觉得，爱一个人是甜的。

见到他便觉得心里欢喜。

他就像星辰日月，像自己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是，现在为什么会这么苦涩？

即使一切都可以原谅，她们注定无法走到一起。

思绪涌上心头，回忆浮现在脑海中。

那日的她，同样是一身嫁衣。

这一次，她要嫁的不是夜溟，而是轩辕极。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以她自己为诱饵的陷阱。

轩辕极血洗青山学院，她作为唯一可以克制轩辕极，又是导致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自然要给大家一个说法。

“我愿嫁，你敢娶吗？”她站在黑水河的桥边，发丝随风飞扬。

轩辕极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还愿意来九渊。

愿意见他。

她在说什么？

要嫁给他？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更觉得，这是什么人给他设的幻象。

“你若敢嫁，迎亲的队会从九渊一直到镜花水月，我给你一场空前绝后的盛大婚礼。”

“那你来娶我吧。”

“好。”他回答得爽快。

有那么一瞬间，白若棠后悔了，她想让他拒绝。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心痛，她只知道，听心果模拟的情绪都让她无比难受。

大婚当日，镜花水月已设下重重结界与阵法。

白若棠看着面前的这一份婚契。

成婚是假的。

她要嫁他也是假的。

就连这一份婚契，都是假的！

她与夜溟的婚契尚未解除，又怎么可能与轩辕极再立一份婚契呢？

“如果你不愿意，现在就终止这场婚礼。”夜溟担忧地看着白若棠。

她不会笑了，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她纯真甜美的笑颜了。

“我与他天生相克，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就让我亲手绞杀他的神魂，哪怕不能彻底除掉他，也能将他封印，九渊的势力也会随之瓦解，我终于达成所愿了，这样，我应该是开心的吧？”

她的语气不再是笃定，而是疑问。

因为，她也不懂自己了。

夜溟没有出声，轩辕极做出屠杀青山学院的事情，九渊的势力越来越强，不除轩辕极必将生灵涂炭！

突然，一阵喜乐声传了进来。

“他来了。”

白若棠打开镜花水月的结界，看着越来越近的迎亲队伍。

这么隆重的仪仗真是空前绝后。

这要是一场正常的婚礼，新人应该会很幸福吧？

白若棠转身回了屋子。

轩辕极同样一身喜服，来到镜花水月，从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发现了异样。

她一直喊着要杀了他，这一次，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