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明手快的扶住他,惊恐不已,“父皇,父皇,来人,快把医正叫来。”
医正匆匆而来,把脉了半天,面色越来越凝重,“皇上,臣早就说过,您不能再耗心神,更不能动怒,可您怎么还……”
皇上没有了朝堂上的精神,摆了摆手,“朕还能活多久?”
“父皇。”太子心中又痛又急,眼眶都红了。
医正扑通一声跪下了,面色惨白如纸,“皇上。”
“说。”君王一声怒喝,强大的威势让医正胆战心惊,不由自主的说道,“若是不过问世事好好养病,三四年可活,若再这样……半年。”
皇上闭了闭眼,“开一帖猛药。”
“父皇,不可以。”太子不禁急坏了,猛药是能激发人的潜力,能延长一段时间生命,但,再无治好的可能,还会备受折磨。
皇上神色灰败,“朕的病若透露半分……”
医正满嘴苦涩,自从皇上重病,他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君王一旦病死,他们这些负责治病的太医都要陪葬,他不求别的,只求家人安好。
“臣不敢。”
皇上疲惫的挥了挥手,“去吧。”
等医正一走,太子跪地,含泪伏在父皇膝上,“父皇,儿臣求求您,安心养病吧。”
这病完全是累出来的,一天只睡一个多时辰,就算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皇上不禁苦笑,这种时候怎么养病?甘州城还在打仗,魏王府和晋王爷先后起事,各地的难事零星起义,朝庭岌岌可危,随时会崩塌。
“朕半生坎坷,少年时被妖妃迫害,身体伤了根本,能苟活到今天已经是上苍开恩。”
“朕从先皇手中接了一个烂摊子,却不能将这个烂摊子留给你,再给朕一点时间……”
时不予他,奈何奈何。
向来沉稳如山的太子泪流满面,“父皇,儿臣只想您好好活着。”
皇上轻抚着太子的后背,“朕很高兴。”
都说帝王之家没有亲情,但 ,他深爱着自己的孩子,太子也爱他这个父亲。
这就够了。
屋内的气氛有一份别样的温情脉脉,却也格外的残酷。
皇上将太子拉起来坐在身边,正色道,“你怎么看沐晚晴这个人?”
太子转过头悄悄擦去眼角的泪,“她聪明绝顶,七窍玲珑,才华出众,心高气傲……极为反叛,喜欢挑战规则。”
皇上微微颌首,“有才华的人心气都高,更何况那般惊世才华,又岂会心甘情愿受困于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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