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惊醒了身旁的人。
宴宴看清那张脸,神色变了变,越发苍白。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没有意义,侧过头看着窗外,被屋里裹着一阵难受。
像只被卸去脚的鸟,飞不起来,钻心的痛。
又想到什么,宴宴拔掉手上的针管,赤着脚踩在光洁的地面,透骨的凉。
就要往外跑,被殷离一把抱在怀里。
宴宴不说话,使了劲要挣脱,整个人都崩溃了。
蹲在地上,哭的有些厉害。
呜咽着哀嚎:“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
宴宴问他。
殷离看起来很疲倦,眼周一片乌青,好像苍老了很多,看不出往日的精致面容。
他跟着蹲下来,拨开宴宴捂着眼睛的手,看着她。
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像是藏在混沌里,又渺茫又钝重。
“我马上就走,我只是担心你,宝宝在保温箱里待着的很健康,你……好好照顾自己。”
宴宴听到一阵渐远的脚步声眼神才对好焦,回了神。
她有些眩晕,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身影单薄得不像话。
门还开着,能够看到外面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有日光照在回廊上又被打在墙面,好像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宴宴扣着墙往外走,叫住护士问了一下往楼上去。
被钝痛支配的身体,知觉都敏感着,大脑一阵轰鸣。
宴宴透过玻璃窗,一眼就看到了孩子,她的孩子。
像是直觉一样,直接指摘出来,排除了所有看见了一个皱巴巴的天使。
宴宴没忍住鼻尖泛酸,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泄。
宴宴朝里面招手,得不到回应又急匆匆的笑了出来,藏在眼眶里的泪也跟着流出来。
宴宴站在玻璃外看了好久,形单影只,看得人心疼。
殷离站在角落里,默默地,像个偷窥狂般,揪着所有的细节藏在脑子里,就算心口生疼也不愿意离开。
大脑被情绪支配眼角也跟着撕裂,红得吓人。
这段日子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昏暗。
殷离像是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透不过气,暗沉沉一片。
容安的心理干预让他每一次都生不如死,一次次反复回到过去。
回到母亲死去的那天,回到被谩骂压抑的日里,一次次的重复着面对那只被捏碎的蝴蝶翅。
在阳光下见证了无数次的死亡和恶毒的指责。
殷离没觉得苦痛,只是觉得难过,他想她。
宴宴像是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找不到踪迹,冬天那么冷,小姑娘一个人怀着孕,衣服都没带,多难熬。
那么点钱够用吗?
殷离每天都在反复折腾,反复的想,反复的挣扎煎熬。
他寻着她去过的角落找,去到那件小屋子,密闭又阴冷,床上那张单薄的被子怎么抵过这些寒冷。
殷离后悔当初那场惨烈的掠夺,也等不到一个好的收尾。
后来找到了那个医生,叫楠秦。
殷离才知道她去了清河县。
然后就见到了眺昭,眺望的堂哥,他急迫又慌张,那个奶油蛋糕就直晃晃的跌在了衣服上。
殷离顺着路跑,呼进的狂沙和风撑的胸腔都跟着干涩不已。
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背影,殷离抱着人就往车边跑。
整个过程都慌乱又无措,那个孩子来到手上时,像是面临着一个极度不擅长的事物。
殷离被陌生的情愫裹着,看着臂弯里丑兮兮的小东西,麻木干涸的心里生出点暖意,止不住的笑着。
猛烈的觉察到了活着的力量,那股生机一直传到骨子里,他心里惦记着宴宴,把孩子交给护士就进了病房。
小姑娘廋了好多,看着面色也很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