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殷离醒来好几天了,一直没见到想见的人。
这段时间是雨季,空气都湿漉漉的,白色的墙面爬满了黑色暗沉的霉。
每天巴巴地望着病房门,什么也等不来,像个可怜的大狗。
那天活久见的停了雨,日光都明晃晃地扎眼。殷离下了床,看护守得紧什么也不让干,他气的瞪眼。
趿拉着拖鞋,在地面发出刺啦的声音。
殷离摆了摆手,无视着往外走,在狭长的回廊里见到了想见的人。
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
吓得退回了病房,挤到厕所里来来回回照了好几次镜子。
耷拉的头发凌乱又闲散的盖在头上,琢磨了好一阵才乖顺些。
他小心翼翼的靠着门框探出头,看着外面的宴宴。
像个退化了的小兽,生晦又无措。
殷离理了理头发,冲宴宴笑笑。
“好些了吗?”
她率先开了口,殷离点点头,扯开嘴角笑了笑。
宴归窝在妈妈怀里,一双眼睛怯生生的望着自己。
里面泛着点水雾。
看得他皱眉。
想要伸出手去抱孩子,又被什么支配着垂在身侧的手迟迟举不起来。
殷离很少有这种缺乏底气的时刻。
女儿先他一步张开臂膀,殷离被抱了满怀,闻着孩子的奶味,整个人都安稳下来。
心里一阵暖流。
在听到那声脆生生的的爸爸时,整个人都僵硬了,沉闷着含糊的应和着。
在暗处点点头,看着宴宴没什么表情的脸,那点快乐又荡然无存。
悻悻地抱着孩子,殷离眼神从始至终没有偏离轨迹。
她很漠然,看不出什么情绪,让殷离觉得前段时间的低语和退让像场梦。
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殷离有些低落,抱着女儿也开心不起来。
人是贪心的,劣根性在骨子里藏着,得到一点赦免就想要得寸进尺。
宴归性子闹腾,没办法适应良久的沉默和失语。
有了爸爸的那点新鲜劲转瞬即逝,吵着闹着要去看丑妞。
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丑妞是宴归小班同学,前段时间她和隔壁桌小男生吵架没赢,是丑妞替她掰回了一局。
结果人家脑袋上磕出道疤,跑医院里住着了,病房在走廊尽头。
宴宴忙着解决小孩纠纷,根本分不出心力照管殷离,也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借着这件事打掩护逃避问题,耗到最后还是得解决事情。
女儿一走,病房里更加安静了。
宴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殷离则是无比忐忑,像是在等待审判一般。
“最近天气不太好。”
殷离这句话有些突兀,宴宴见他整个人都生硬不已。
“嗯。”
“你那天说的话还作数吗?”
他有些赖皮,问的话幼稚又好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和先前那副嘴脸丝毫搭不上边。
宴宴沉默半晌,有些了然,心一横。